沈晗黛感受到孟行之溫柔的觸碰,那股想要落淚的酸澀情緒又想從她心間冒出來,“是”
黎靖眼看瞞不住了,撲通一聲在孟行之面前跪下,懇求道“孟先生,我請沈二小姐來只是想讓幾個朋友一起玩,她胡說八道誣陷我的您可別相信她的話,我對沈二小姐什么都沒做”
孟行之自上而下睨黎靖一眼,“既然你跪下了,那就先磕三個響頭看看誠心。”
黎靖連忙五體投地的對著孟行之連磕三個響頭,什么尊嚴都拋到了腦后。
“磕錯了。”孟行之不緊不慢的指出,“冒犯了誰就該對誰磕,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孟先生地位輩分都極高,黎靖拜他心甘情愿,可換作沈晗黛這個出身低微的二房女,他實在難以把頭磕下去。可現在沈晗黛有了孟先生撐腰,今天他不把頭給孟先生磕滿意,他一定是走不出這扇門的。
黎靖心不甘情不愿的對著沈晗黛磕了三個頭,剛要站出來,觸及到孟行之的眼神,寒涼的不帶一絲感情,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鋒利不見血,卻在不緊不慢的切割著黎靖的中樞神經。
他僵硬的跪在地上,嚇的絲毫不敢挪動。
孟行之道“既然心不甘情不愿,那就一直跪到心甘情愿吧。”
黎靖看明白了,冒犯沈晗黛等于冒犯孟先生,他緊接著向沈晗黛繼續磕頭,“沈二小姐大人有大量,念在我們相識一場的情分上,還請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次”
孟行之半瞇了瞇眸,問沈晗黛“你和他有情分嗎”
沈晗黛沉默的搖了搖頭。
黎靖著急道“怎么沒有啊你們沈家有意把
你嫁給我,你今天會來同我約會,難道不是打算接受我了嗎”
他之前在粵劇館聽過沈晗黛叫孟先生unce,所以把孟先生為沈晗黛撐腰這件事,當作長輩為晚輩的照拂,他先以沈晗黛的未婚夫自居,就算孟先生要修理他,也會看在他和沈晗黛未來要結婚的情面上,對他手下留情。
誰料孟先生聽罷,卻是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這么說來,是我打擾你們拍拖了”
沈晗黛猛的抬起頭,想去拉孟先生的衣角,又膽怯的收回,“不是”
孟坤在這時候從樓上匆匆趕來,拿了監控視頻拷到手機里,放給孟行之看。
孟行之看清屏幕里女孩被如何包圍調侃,被強硬的拉住不肯放她自由,他關掉監控視頻,那雙一向無波無瀾的眸里,多了幾分尖銳的凌厲。
他看向桌上的話筒,孟坤會意,拿起來遞給黎靖。
孟行之緩聲講“鐘意淫詞艷曲,今天就唱個夠。”
話筒被強硬的塞進黎靖手里,刺耳的炸麥聲在立體音響里回響,讓在場所有人都成了驚弓之鳥。
孟行之從位置上站起,執起手杖,用落地的尾端拍了拍黎靖的臉,居高臨下道“挑最咸濕的詞,唱到失聲再來同我求饒。”
黎靖一瞬間頭皮發麻,這種下三濫的事向來只有他讓別人做了供他取樂,現在換成他成了那個供人取樂的低俗小丑,自尊心跌落到了谷底。
可孟先生卻顯然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吩咐道“給黎鴻盛打電話,還有他的兒子和兒媳也一起,我要他們都聽一聽他的孫子是如何唱淫詞艷曲的。”
孟坤一把奪過黎靖攜帶的手機,黎靖嚇的要去搶,他要當著家里的面做這些荒唐事,他在黎家不死也得扒層皮。
“孟先生手下留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孟行之不為所動的收回手杖,再看一眼廳內剩下的人,“錯的不止你一個。”
主謀和幫兇,一個都跑不掉。
但接下來的畫面,不適合讓女孩看見。
他向沈晗黛遞去手,沈晗黛望著男人的掌心良久,最終還是只捏住了對方的袖口。
孟行之余光瞥過女孩神情,膽怯,惶恐,不安,好像回到了初見他時,對他避如蛇蝎的態度,但又有所不同。
他由著沈晗黛捏著他一點襯衫袖口,領著他出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