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方,夜晚溫度已經有些寒涼。
不過睡在柳樹上的玄采完全沒有這個顧慮,畢竟他的毛又長又厚,那點寒風都打不透他的毛。
等到時間差不多他才從深眠中醒來,他抬頭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慢悠悠地張嘴打了個哈欠,四爪朝天抻了個懶腰這才緩緩坐起來。
柳樹枝隨著他這個晃動了一下,頗有幾分不堪重負的意味。
玄采并不在乎柳樹的負擔,他抖了抖身體,將毛上沾著的樹葉之類的抖落了下去。
只是剛抖了兩下他就停了下來,一雙祖母綠的圓圓貓眼定定看著前方的小路,而后又微微側頭,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在蟲鳴鳥叫的聲音之中,他聽到了十分細微的石子被碾壓的動靜。
玄采頓時精神一振,知道自己要等的人來了,立刻轉頭從樹上三下兩下跳了下去,一身黑色的皮毛在路燈的映襯下顯現出油亮的光澤。
跳下樹后他就躲到樹后開始手忙腳亂的將地上的東西往自己身上堆類似斗笠的小帽子,制作有些粗糙甚至還帶著毛邊的披風,再然后就是一根筆直的木棍。
帽子上有系好的帽繩,披風上也一樣,他只需要把自己套進去就行。
努力折騰了半天,把自己一身長毛都折騰亂之后,總算穿戴好。
他有些糾結地看了一眼肚子上凌亂的毛卻也沒有時間去整理,匆忙用前爪梳理了一下,順便蹭了蹭爪心的汗。
隨著細碎的聲音越來越接近,他也來不及多整理,趕忙將木棍抱在懷里人立而起,全身的重量大部分依賴后腿支撐,小部分靠著懷里那根小木棍。
玄采借著路燈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只要忽略大小,他看起來跟人還是很像的嘛,哦,還有尾巴。
只是他來不及也沒辦法把尾巴藏起來,只好盡量將尾巴垂在地上,試圖讓后爪擋住。
在確定沒什么遺漏之后,玄采深吸口氣。
他準備得這么充分,這次討封一定能成功
玄采充滿信心地緩慢移動到了道路中央。
此時他等的那個人正好距離他不遠。
那是一個坐著奇怪椅子的男人,根據人類的說法好像叫輪椅,據說一般都是下肢殘疾或者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的人坐的。
那個男人在人類之中應該還算年輕,所以應該是腿受了傷。
這個人還怪可憐的,在野外,身體殘缺的動物都活不長。
不過玄采選中他作為討封對象倒也不是因為可憐對方,主要是只有這個人能聽到他說話啊
討封這種事情也是講究緣分的,必須要特定的人才行。
畢竟他還不是人,開口就是喵喵喵,在普通人聽來就是貓叫,但是特定的人卻能聽懂他問的話,這樣才會回答。
當初就是玄采在揍其他野貓的時候罵了兩句被這個男人聽到,不過對方當時還以為是聽錯,唯有玄采知道是為什么。
從那一天起他就決定要讓這個男人來幫他化成人形
現在終于到了時候,玄采深吸口氣,看著男人努力用十分禮貌的語調問道“你好,你看我像人嗎”
路燈的光芒之下,男人也有一半臉藏在陰影中,這是玄采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對方的臉。
男人長得很好看,用人類的話說應該是很英俊,眼型狹長,眼尾偏平,唇形棱角分明卻偏薄,看上去就是一副冷心冷情的長相。
此時他正垂著眼睛看著手上的手機,眉頭微微皺起,看上去更是有幾分不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