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外地愣了愣,幾乎是第一次被這樣問,也有些不敢信他此刻眼里的情緒是不是類似于心疼
從小到現在,母親是學舞蹈的,對這些傷口看成家常便飯。
身邊接觸的也都是舞蹈生,已經不把這當回事兒。
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從心口散開,夏仰別扭地撇過頭,捻過嘴邊的發絲放到耳后“繭這么厚,早就沒感覺了。”
他想看跳舞,她也趕不走。
她索性把他當成透明人,自顧自地繼續練習。
木質的地板,四方通明涼快的陳舊舞蹈房。長廊上站著靜靜觀
賞的少年,他身后是高聳蔥郁的樟柏樹木,風把窗簾吹開,有陽光透過葉片罅隙傾泄一地。
女孩腳尖著地,反復旋轉,輕盈地像只踏在水面上的蝶。
沒曾想,她一次的放任縱容,就讓這樣的場景從這學期開始,延續到了學期結束。
后來夏仰時常在想,她到底是什么時候同意段宵走近自己、也習慣了他跟在身后的。
也許是某個周五晚上,他提了十幾袋不知道從哪位中醫那定制的溫和中草藥,一股腦兒地全放進了她包里。
讓她睡前記得泡腳,說能愈合傷口,還能減緩疼痛。
藥效是挺好的。
期中考試定在11月底,夏仰這批藝術生的在12月上旬的省考也即將到來。
在這之前,學校組織了一次年級籃球賽。
高三年級只打一場,各班班主任抽簽來決定參與權。
抽中的是1班和吊車尾的28班,也算是常規的文理分科班。
不知道是誰傳的段宵會上場,導致下午那場球賽不少高一、高二的學弟妹們放著體育課不玩,跑來觀眾席搶位置。
他是很受歡迎的,在哪都是。
這一點,夏仰早就清楚。
她本來沒空來看什么籃球比賽,應該去舞蹈室,但被熱情的趙云瀅以勞逸結合的名義拉著過來。
還坐在了視野挺好的位置。
果不其然,候場那里有兩批人。
段宵穿著紅色球衣,戴著白護腕,短削的額發,高挺鼻梁骨。他閑散地靠著墻,在人群里鶴立雞群,比體育老師還要高出一點。
他們在臺下聊戰略,觀眾席上卻在聊他。
“真他媽帥啊,我這破像素的手機把他拍這么糊都是好看的五官立體得像建模”
“他有沒有女朋友啊看起來挺會疼人”
“他打人更疼哈哈哈哈哈哈學妹,你以為他是溫柔那一掛的”
“沒見過他之前上主席臺念檢討稿嗎現在收斂多了,也可能是沒人敢來他面前找死了。”
“我終于理解了那句有宵選宵,沒宵重開。”
“這才是我們京大附中之光啊有生之年和段宵這樣的大帥逼同一屆,我真是運氣好”
趙云瀅聽著身邊那群人的討論,笑著推推旁邊興致缺缺的夏仰“跟你講個老黃歷,段宵高一沒分科之前在十八班那會兒他打籃球賽,我們高二、高三的學姐們給他拉了個橫幅,你知道上面寫著什么嗎”
她搖頭“寫著什么”
“一等一男高,十八班段宵”
話剛落,周遭突然喧囂起來。
一片春心蕩漾的驚呼聲里,夏仰不明所以地往臺下看。
正巧,上了場的段宵把一根黑色發帶給戴上了。他壓低視線,黑色瞳眸睨向她們這一塊,像是在找誰。
而后,那雙狹長漆黑的眼鎖定在她身上,男生勾著唇角,懶洋洋地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