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到的時候,已經透過靠著落地窗的那一桌看見了他點好了東西豆腐花、粢飯、油墩子、蟹殼黃和糖餃。
全是她愛吃的。
和段宵確定關系之后也沒什么變化,他這個人本來就是認定一件事就直奔目的的性格。
現在想想,從一開始,他對夏仰就是直逼進取,對她做的那些事也是把她當女朋友才會做的。
這會兒大部分文化生還沒下課,店里人不多。
夏仰早上是去舞蹈房練功過后過來的,邊吃邊說“吃完這些,我一個早上白練了。”
“那吃完動動腦子。”
段宵拿出了她期中考試的數學卷子。
“”
夏仰觀察了他幾秒。
少年發梢有些濕,眼皮倦倦地耷拉著。大冬天的校服外套里只穿了件衛衣,半點不怕冷的樣子。
他專注地看著她的錯題,皺了皺鼻梁,低低說了幾個字。
好像沒有因為爺爺走失的事情受任何影響。
夏仰回神,有點惱地錘他手臂“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這老師是不是眼瞎”段宵蹭了蹭鼻骨,挨著打,還想著遮掩笑意,“你好歹寫了這么長的步驟,多少給點鼓勵分啊。”
夏仰感覺他在笑話自己,氣得要搶卷子“不要你教我了。”
他順勢拿遠試卷,摟過她肩,飛快地低頭親了親她臉頰“不要我教讓誰教”
邊說,下巴還不滿地往她頸側蹭。
“我教你,我不笑了。”段宵沒什么可信度地逗她,“我保證。”
之后學校早自習也下了。
斷斷續續有學生進門,周邊餐桌也坐滿。有認識他們的,就用余光偷偷看他倆。
年級第一在那教女生做題,一邊教一邊吐槽出卷老師。然后一邊又挨女生的打,笑得跟什么似的。
12月9號,夏仰這批舞蹈生在老師帶領下去參加省考。同月底的22號,段宵去參加了京大數學系保送考試。
也就是這幾天過后,附中校方收到一封匿名舉報的郵件,那會兒正是紀檢組的人來學校做檢查。
校長當天就把羅良琛喊到辦公室來,痛批了人一頓。
一疊照片落在桌上,張張角度精準。
喝醉了的羅良琛招手讓一個女學生上了自己的車,把人帶進酒店。
照片拍攝時間是在暮色蒼茫時,有些模糊。但他的車牌和臉拍的很清楚10,女學生雖然看不清臉,可校服外形都能辨認出來年紀不大。
羅良琛一下想起來“這誰盯著我亂拍的,沒可能這學生當時是看我喝醉了,才”
“這照片,教育部的錢局跟我一塊看見的。你這周之內處理好,把你嘴里的那女學生帶過來,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校長打斷他,“你把手上的事兒交接一下,先停職吧。事兒要是鬧大了,段董也保不住你。”
段董何止只是不保他。
一個入贅女婿敢給段家戴綠帽子,段姒非活剮了他。
羅良琛本想馬不停蹄就去舞蹈教學樓找夏仰,但又考慮到現在自己被人盯著,格外謹慎了些。
尋了一個登記藝考離校學生的由頭,終于讓夏仰順理成章地來了自己辦公室。
照片擺在她面前,羅良琛頭痛不已“這事兒需要你去校長室找他解釋一下。老師當時是喝醉了,你只是扶我上樓的。”
夏仰站在他桌前,面色不變,不緊不慢地接著說“是啊,然后進了房間。您言語之間對我特別不尊重,動手動腳的,我嚇得趕緊跑了出去。”
她簡直是在編故事,羅良琛臉色變得猙獰“你胡說八道什么”
她彎唇笑著說“如果您要我出面作證,我的證詞就會是這些。主任您喝醉了,當然不記得。”
羅良琛這才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攥著拳頭“我們之間有過恩怨”
夏仰也不拐彎抹角“還記得溫娥吧”
那是她大姨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