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科的語氣逐漸凝重。
扶光仿佛聽到了心臟逐漸下沉的聲音。
思緒不由自主地渙散,她忽然想起蓮子小姐,想起那具至今還躺在往生室的、曾被破壞到難以辨別身份的遺體。
“薩拉薩她,兩個小時以前就從長老會離開了。”
就好像是在聽另一個人的說話,連自己的聲音都感到陌生,扶光深吸一口氣,抓緊了通訊器,有了決斷。
“迪科,對不起,我知道兩個小時說明不了什么,我也沒有動用巡衛隊的資格,但你就當幫我個忙,我”
“巧了不是我有啊。”醫生忽然俯下身來。
她臉上掛著散漫的笑,攬過扶光的肩的同時,順手也搶走了扶光手中的通訊器,介入到話題中。
“迪科,喊上你的小伙子們,今天加班。工廠那邊我等下去聯系,你不用管。記得幫我轉告一聲,改天請大伙喝酒,我包場。”
三言兩語交代完安排,醫生掛斷通訊器,看向扶光的眼睛。
雖然有黑色的美瞳遮掩,但不難想象,鏡片之下的眼球,大概已經淪陷于火一般的赤紅。
她擁抱扶光。
“別露出這副表情嘛。還記得之前庫洛洛他們去給你找胸針的那次嗎這群小鬼,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而且,現在也不是害怕的時候吧”
彈了彈扶光的額頭,幫她回神,醫生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帶著那種理所當然、從不低頭言敗的自信。
“我會讓人先從這里去訓練場的路開始搜。知道你閑不住,迪科在過來接你的路上了。你等下跟著他一起行動。”
“在迪科趕到之前,你不如就再想想,那個孩子現在最可能在哪里這一定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不是嗎”
這并不是單純的安慰,而是信任。
時間緊張,醫生胡亂揉了下扶光的發頂,便一邊大步向外走去,一邊披上自己的長風衣。
她得去聯絡工廠的負責人,順便再跟長老會的高層掰扯掰扯。
扶光閉上眼睛,迅速強制自己恢復冷靜。
叫來自稱看到過薩拉薩的所有人,她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排除,最后找到了當時幫薩拉薩撿到文件的那兩個人。
二人依扶光的要求,逐字轉述了他們的對話。
扶光從其中捕捉到了“錄像帶”和“烏伽森林”這兩個關鍵詞。
記憶中重合的相關詞匯被勾起,她立刻沖回辦公室,拿起那堆順序錯誤的文件,迅速翻閱下去。
果不其然,原本壓在后面的、跟烏伽森林相關的排班規劃,都被抽出來,放到了最上面。
說明有人看過這部分。
又想起前段時間,庫洛洛等人還會每天抽空,輪流去找清掃戰隊的其他錄像帶,扶光咬牙,已經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沖旁邊的人大喊“幫我告訴迪科薩拉薩在烏伽森林那邊讓他帶人直接去烏伽森林”
烏伽森林跟長老會辦公區的方向相反,迪科要是繞路來接她的話,反倒會浪費時間。
“啊”旁人下意識拿起通訊器,又覺得不對,“那扶光你呢”
但當他問出口的時候,扶光已經扯下了醫生放在抽屜里的機車鑰匙,直接從窗戶翻出去。
“我在烏伽森林的回收站點跟他碰頭應該和他們是差不多時間能到”
她的聲音,幾乎是和機車引擎聲一同響起的。
等對方扒著窗戶往下看,扶光也連人帶車地沖出好遠,只剩下一點影子,迅速淹沒在垃圾山的死角之下。
機車一路疾馳。
扶光很多技巧都是醫生教的,機車同樣不例外。甚至飛坦和芬克斯對摩托車的興趣,同樣由此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