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確信她是被威脅了,菲利普的指尖已經扣上木倉托,佯作閑談,進行最后一次確認。
“扶光,說起來,你身邊那些人是誰認識的人嗎看著不太眼熟啊,是外面來的人”
庫洛洛竟然還順著這句話來。
“姐姐,”他凝視扶光,微笑著,溫和而從容地提醒,“警官在問你,我們是什么人呢。”
扶光開始質疑,人類真的是非長這張嘴不可嗎
事到如今,徹底放棄了假裝不認識之類的垂死掙扎,她深吸一口氣,沖相熟的警官搖了搖頭。
“是一場誤會,菲利普。是小時候和我一起生活的同伴,因為想給我一個驚喜,所以沒有提前跟我打招呼。我誤以為”
扶光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也不知道再該往下編什么瞎話,便索性跳過,含糊地帶過去。
“總之,已經沒事了。不好意思,害你們白跑一趟。”
菲利普對此卻半信半疑。
在被罪犯脅迫的時候,受害人往往會因為身不由己,做出一些違背本意的言行,這是警察偵案的常識。
他沒有輕易放下戒心,借著每個報案記錄都要有對應筆錄的規則,繼續順理成章地,邀請扶光去警局一趟。
扶光頭一次會為了這位警官的認真負責,而感到頭痛。
場面又陷入尷尬的僵局。
一直保持安靜旁觀的俠客,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舉起手來,積極主動地自愿報名“扶光姐不方便的話,要么我陪警官先生去做筆錄”
本來按理說,菲利普是可以拒絕的。
但隨后,這個年輕的、看起來還有幾分稚氣未脫的少年,卻向他出示了一張獵人執照。
貨真價實的那種。
再二核驗這張獵人執照的真實性后,菲利普將其還給俠客,然后一板一眼地,請對方和自己去警局一趟。
結果俠客卻說自己一個人去警局會怕生,想帶幾名同伴陪著一起,問警官先生可不可以。
菲利普看著俠客笑瞇瞇的樣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獵人執照,無話可說地默許了。
于是俠客一手框上派克諾妲,另一只手框住飛坦,還不忘招呼芬克斯自己跟上。
俠客和派克諾妲是情報組,飛坦和芬克斯是戰斗人員,他們相互配合行動,是幻影旅團相對固定的模式之一。
俠客卻也懷了小小的私心。
眾所周知,飛坦的脾氣和耐心都算不上太好,他怕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貿然讓飛坦跟扶光接觸,或許會發生些不太好控制場面的事情。
雖然只是一種
可能性,但俠客還是希望盡量把負面因素降到最低。
派克諾妲和芬克斯應該也是出于同樣的考慮,才連嘀咕和抱怨都沒一句,就同意了他的擅自安排。
要擱平時,他們才懶得搭理他呢。
搞定了另外兩個,俠客看向最難搞的飛坦,眨巴眨巴眼睛,盡量表現出期待、討好、求人的合格姿態,希望這位不要當場撂挑子。
不管飛坦最后是看在誰的面子上雖然俠客總覺得,大概連飛坦自己都考慮到了這一點,或者還有更多他不了解的隱秘。
但總之,在飛坦嫌棄地拍開他的手之后,便拉高斗篷的領口,步下帶風地第一個往前走了。
比預想中解決得更輕松順利,俠客忍不住長長松了口氣。
他又回過頭,在人群中,將視線精準地徑直落到扶光身上。
度過了在目睹扶光闖入視線中的第一段沖擊后,現在這個時候,俠客已經能重新對她露出如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