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卻脫力似的躺下,倒在客廳鋪開的毛毯上,將臉埋起來。
分明庫洛洛等人已經離開,東西擺設也都修復好了,放回原本的位置,但她卻依然清楚地意識到,這里連空氣中,都充斥著不容忽略的存在感。
嚴格來說,幻影旅團并沒有真的離開這里。
談話交涉的節奏完全被庫洛洛掌控,她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才能總是恰到好處地給出臺階,引導向他想要的那個發展。
同時,庫洛洛的每一個舉動,也剛好踩在她能夠接受的底線上,分寸卡得絲毫不差。
哪怕少一寸,她就可以趁機拉開距離;倘若再多一寸,她也不需要落得如此糾結的地步。
扶光不得不承認,他們不再是記憶里的那些孩子,已經變成了游刃有余的獵手。
而她,成了那個被蛛網纏縛的獵物。
扶光沉默地翻了個身
,真想把自己卷進毛毯里,要是能變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蠶繭就好了。
卻在視角旋轉時,看見了沙發下多出的一團白色。
她勾出來一看,發現是不知道被誰踢進去藏匿的塑料袋,里面裝的全是易拉罐裝的啤酒瓶,且數量不少。
因為這個舉動看起來確實不太聰明,扶光迅速將嫌疑人鎖定為窩金。
明明小時候耳提面命了不知道多少次,酗酒是絕對不行的難道邊緣區那些都沒個人形的醉漢,還不夠前車之鑒嗎
扶光心里的小火苗又開始往上竄。
直到她注意到,在塑料袋一角染上的、已經干涸的血跡。
指尖的動作忽然一頓,扶光閉上眼睛,將塑料袋連同啤酒都推回了沙發底下的深處。
拿出隨身的手機,她打開通訊錄,視線在聯絡名單上轉了個來回,不算太意外地,又看到了本該待在黑名單的伊爾迷。
想起伊爾迷今天發來的,那封乍一看沒頭沒尾、卻仿佛另有所指的短訊,扶光點開伊爾迷的號碼,輸入了個字后,又全部刪除干凈。
她再次把伊爾迷丟進黑名單里。
將通訊器丟到一旁,扶光疲憊地倒回毛毯,只想什么都不去思考,讓自己好好地睡一覺再說。
結果,哪怕在夢里也不肯叫她得閑。
世界變成了紅色,一開始是混雜著求饒的慘叫聲,隨后聲音越來越低微,于是因興奮而顫抖的鏡頭,愈發貼近了那張唯一完好的臉。
那是個有著漂亮棕發的女孩。
女孩臉色蒼白,只剩下被涂抹上血液的猩紅唇瓣在翕合,努力地說些什么。
鏡頭幾乎被摁在了她的臉上。
游戲結束,這是肢解前的最后展示環節,留著絡腮胡的男人如同施舍般,允許她說完最后的話。
可女孩的目光已經渙散,只是在彌留之際,本能地發出聲音。
她說的是
扶光自噩夢中驚醒。
心臟的抽痛,伴隨著難以抑制的喘息,她猛地睜開眼睛,又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確認了這里是現實。
門窗緊閉的屋內已淪入一片漆黑,倒是窗外,隱隱有人聲鼎沸,以及商家的叫賣。
扶光拽來手機一看,屏幕顯示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多。
考慮到她前幾天熬了通宵,這個睡眠時長倒也不算太過分就是,睡了比沒睡還累。
也沒什么胃口,扶光不打算再吃東西,索性就著困意再睡會兒算了。
誰讓明天還有一場大戰等著她呢。
為了讓這一覺睡得安心點,扶光翻出了在抽屜內側落灰的藥瓶,準備去冰箱拿瓶水湊合一下。
她卻在穿過客廳、途徑玄關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了微乎其微的異常。
門外有人。
扶光下意識停下腳步,雖然看不見,但已經能夠確認,外面有個跟自己僅僅隔了一扇門的造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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