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露嘉笑容燦爛地,語氣像是撒嬌,內容卻截然相反。
以至于春日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愣住“誒”
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答復,把這個視為拒絕的亞露嘉,有點為難地歪了歪頭,然后換了一個要求。
“春日,把十一指腸給我吧”
春日終于意識到,事情或許比他想象中還蟄伏著更大的危險。
明明面前只是一個還不及他大腿的孩子,春日卻仿佛是被怪物追逐的獵物,忍不住往后退去。
他勉強掛起支離破碎的笑容,試圖打斷亞露嘉的思路。
“亞、亞露嘉少爺,這個實在有點那個,換一個好嗎我陪您畫畫好嗎或者您喜歡什么別的游戲”
“這個也不行嗎”亞露嘉面露失望。
感覺似乎溝通有效的樣子,春日拼命搖頭,搜腸刮肚地回憶,他和戀人曾經在設想未來時,是如何討論撫養孩子的。
那些幸福的記憶,在此時此刻,成了手中唯一緊攥的稻草。
春日急切地想要說話、轉移話題,卻被亞露嘉搶先一步開了口。
他舉著掌心向上的雙手,愈發靠近春日,撒嬌說“那春日,把你的脊柱骨給我,好不好”
春日的恐懼終于淹沒頭頂。
生物求生的本能,催促著讓他逃跑,可他的背部已經貼上重新閉合的大門,退無可退。
恐懼壓到理智,春日崩潰地,開始向亞露嘉求饒。
“亞露嘉少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您是在開玩笑對嗎我認輸,我認輸請您不要再逗弄我了”
亞露嘉邁出最后一步,站定在整個人貼在門上的春日跟前。
一人之間的距離僅有半臂。
亞露嘉再次露出了燦爛無暇的笑容,將掌心遞到春日的眼下,第四次提出要求。
“春日,把大腦給我,好嗎”
被逼至絕境的春日,一咬牙,竟破釜沉舟地,想要反過來捉住亞露嘉的手。
如果橫豎都是死,那他寧愿垂死掙扎一下,死得還痛快一些。
卻在他即將動手的那一刻,身后卻傳來了機關轉動的聲音。
門開了。
一旦看到了仿佛觸手可及的希望,那點被絕望激出來的狠勁就消耗殆盡,春日急切地扭頭,想要逃離這個封閉的密室。
但他的去路,卻被伊爾迷和扶光擋住了。
出于幾乎深入骨髓的畏懼,春日本能地僵在原地,顫抖著,想要按照規矩,向伊爾迷少爺行禮。
卻就是在這個剎那,拒絕的懲罰降臨了。
仿佛有一只肉眼看不見的大手,在一瞬間抓住了春日,將他用力拍扁、擰壓。
上一秒,春日難看的笑容還近在咫尺;下一秒,他就變成了奇形怪狀的一團肉,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紅色的血、黃色的腦漿、白色的骨頭殘渣,混雜著肉沫,于瞬間向四處飛濺。
濺到了扶光的臉上,也理所當然地,灑在了最近的亞露嘉身上。
小孩子如同棉花一般的面頰,染上了腥臭的顏色,如同被臟水玷污的純白新雪。
大腦一時間無法思考,扶光呆呆地看著曾經是“春日”的那團東西,沒辦法立刻做出反應。
亞露嘉卻像是沒看見一般,徑直將目光落到了扶光臉上。
如同被點亮的夜空,他露出了極為絢爛的天真笑容,想也不想地跑上前,向扶光伸出雙手。
“啊妹妹”
卻在亞露嘉即將說完這句話之前,伊爾迷伸出右手覆在扶光的側臉上,將扶光整個人按在自己懷里。
雖然還年少,可揍敵客嚴選基因造就的高挑身形,也已經足夠讓這只貪心又獨占欲強烈的大貓,將扶光嚴絲合縫地嵌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