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熟悉的低溫,體感至少零下十度,風雪的呼嘯如同冬季化作狼在嘶吼,與嘶吼同在的是幼童的呼喚。
“媽媽,醒醒,求你了,醒醒,我害怕”
郎追都有些無奈了,他想,又是那個俄國小朋友不對,好像是英語
他沿著哭聲看過去,看到一個金發藍眼的孩子,目測也是不足三歲的幼兒,身上裹著品質極好的皮草,剪裁質感很好。
在他身邊還躺著一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出頭,有一張非常美麗的面龐,孩子趴在她身邊發著抖,眼淚靜靜從眼角滑落。
這是一節呈現側翻狀態的火車廂包廂,細聽能聽到其他包廂也有哭聲,還有人大聲用英語大聲喊著,讓幸存者回應他。
行吧,又來了個英國or美國小孩。
郎追發現自己新擁有的兩個視角一個來自那孩子,在這孩子的視角里,他的媽媽雙眼緊閉,面色蒼白。
另一個視角是郎追自己的,他發覺自己能以類似于精神體的狀態站在孩子身邊,在孩子低著頭專注母親時,他依然可以打量周遭環境。
比如說時間,英國和中國的時差是時,美國和中國的時差是12小時,郎追看著火車外,車廂內有暗淡的燈光,而車廂外一片黑沉沉,這里正處于夜晚。
郎追提醒“你的媽媽受傷了,她的面色蒼白,呼吸明顯困難。”
菲尼克斯一驚,他抬起頭,看到一雙琥珀色的鳳眼。
每個見過郎追的人都夸他生得玉雪可愛,這是客氣的,有那不客氣的,比如那德福的爺爺奶奶那老爺、那老太,就說過郎追是男身女相。
他太精致,骨骼纖細,說話也軟而柔,比格里沙更容易讓人誤認成女孩。
菲尼克斯就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女孩,他疑惑的“an”
郎追搖頭“no,hat039syourna”
“hoenixasenrode”菲尼克斯梅森羅德。
郎追又問“你媽媽受傷了”
菲尼克斯回道“是的,她叫克萊爾布萊克威爾,她是一個醫生,可她昏迷了”
“菲爾,你在和誰說話”克萊爾艱難地發出聲音,她在孩子的聲音中勉強恢復一絲意識。
菲尼克斯連忙握住母親的手“媽媽,我在和天使說話。”
克萊爾呢喃著不成句的、含糊不清的單詞,再次失去意識。
郎追“你的媽媽有藥箱嗎”
菲尼克斯咬住下唇,想了想回道“她在東薩克塞斯女子醫學院教書,行李里有教具。”
對于一個不滿三歲的孩子來說,菲尼克斯回話時的邏輯清晰得令人贊嘆,尤其是在母親受傷昏迷,情勢如此危急的情況下。
郎追“找出來,我需要聽診器。”
菲尼克斯立刻行動起來,他穿得很多,走路時像個大毛球,動作卻很穩,他打開一個皮制行李箱,里面有聽診器、被包得很好的紗布、棉球、針管。
1844年,空心針誕生,醫生們開始能夠將藥物打入人體內,距今1904已有60年,太好了,要是沒針管,今天克萊爾女士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