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進京前,秦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具體來說就是白麻布得去了,換成素凈但也體面的青色綢褂,頭戴一頂黑色瓜皮帽。
眼睛要姜蒜汁熏一熏,想想自己上輩子吃面吃一半就被逼著跳湄公河的倒霉事,哭一哭,把鼻子哭紅,這就行了。
可惡,那是他最愛吃的一家面,猝不及防就倒閉了,此后天上地下,他與它再也不得見。
柳如瓏看得嘆為觀止“你這一哭,看起來真是好一朵可憐兮兮的白茉莉啊。”
金子來更正“他不算花,頂天是個花骨朵。”
秦追差點玩梗來一句“我是純白的茉莉花”,只是他機靈的小腦瓜立刻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咳了一聲“我先去拜會錦王府。”
柳如瓏擔心道“他們會見你嗎”
秦追道“有五成以上的幾率會見我,因為老福晉也有陽亢之癥,我阿瑪以前給她調理,她的病癥還比較穩定,如今換個大夫就不好說了,而且錦王府在我家遭逢大難時選擇了閉嘴,我求上去只說給主子請安,再裝一片忠心赤忱,他們總不至于把我趕走。”
家里都出皇帝了,錦王府要是行事再如此小家子氣,那就成笑話了。
金子來看秦追從容不迫的模樣,不由得感嘆道“你真是不像小孩子。”
秦追的確不是小孩,但嘴上不能這么說“我阿瑪和媽媽日日教我讀書,尤其是我媽媽,喜歡讓我讀史書,太陽底下無新事,很多事書里都有寫。”
“書里很多么”
“幾千年下來,吃寡婦絕戶、扒孤兒血肉的人那么多,一個個數都數不過來。”
這倒是,柳如瓏微微搖頭“總有人為了個貪字喪良心,不然戲文里斗貪官的戲碼怎么會有那么多人愛看”
金子來調侃“反正到了最后,貪官總要被清官斬于馬下,圣上也會幡然醒悟原來自己遭了奸臣蒙蔽呢,就像咱們的嘉慶爺收拾和珅一樣。”
至于那圣上是不是比奸臣更奸更壞,這事大伙看在眼里,心中自有定論。
柳如瓏踹他一腳“收聲”
秦追不理他們的打鬧,挑開車簾跳了出去,見到錦王府的牌匾,上前對侍衛道“我是前太醫郎善彥的兒子,正紅旗鈕祜祿氏的郎追,來拜見主子。”
他遞上拜帖,塞了幾片銀葉子。
侍衛收了錢,揚著下巴“王爺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秦追低著頭道“我是來拜老福晉的,二阿哥身邊的卓嬤嬤知道我,勞煩這位爺通報一聲。”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王府侍衛官不大,排場可是恨不得比那些貝勒貝子還大,非要用主子的光輝顯出自己也有那么幾分高貴不可。
秦追遞錢加說好話,這才有卓嬤嬤到門前來,兩人在門房里見了面。
一聽秦追想見老福晉,她就搖手“這個不成,不成的呀,你要是沖撞了老福晉可怎么成”
遞錢以后,
卓嬤嬤道“也不是不能引見,到底門下的人要拜見主子,關心主子身體也不是不行,我托人去給老福晉身邊的大丫環說一聲,你再給我一張。”
秦追裝出囊中羞澀的模樣,顫顫拿出最后一張銀票,被卓嬤嬤一把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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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秦追精致的容貌,目光停留在他烏黑的發上,忍不住贊嘆“寅哥兒這是孝中留了頭發真好看,聽聞你父親常給你吃何首烏,才養出這么厚實得和緞子一樣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