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薩的心里,眾生平等,誰生病他都會去救治的,想到這里,哲布才壯起膽子進了帳篷,盡力伺候著往日里喜怒無常的世子,希望對方不要因他前日的膽怯而降罪于他。
另一邊,秦追進了隔離區最殘酷的地方,擺放女子的帳篷。
病人們是分男女躺不同的帳篷的,王康被秦追灌了藥,緩了一陣,又能爬起來干活,就和五福一起管男子帳篷,而女子這邊只有秦追一個主管醫生,照顧這些人的則是他們的家人。
當一個病人生病時,那些和他們住一個帳篷的人也要送進來,戴上口罩待在觀察區,能動的幫忙熬藥和照顧病人,確診的去躺著,反正誰也不許走,因而隔離區共有三百來人。
世子反倒成了唯一一個沒有親人照顧的病人,他的生母早逝,父親,嗯,今天就要死了。
外圍的士兵圍著隔離區,則是防止有病人逃跑,將病傳給健康的人,他們還會時不時送新發現的病人進來,以及運輸糧食和清水。
而在隔離區外,土默特部正在進行轟轟烈烈的滅鼠滅蚤活動,這些是會傳染鼠疫的東西,若不及時滅殺,只會讓感染的人越來越多。
秦追在女子病區巡視,因人手不夠,他也要做護士的活,不說清理身體,到底男女有別,但光是格里沙和他通感的一個小時,秦追就給十來個人喂了藥,用溫柔地語調安慰病人。
有些病人的皮膚已經發黑,秦追為他們把脈數心跳時,手指蒼白得令人心驚,那雙仿佛含著慈悲的眼眸低垂著,的確就像菩薩一般。
直到離開帳篷,秦追才坐在帳篷門口,感到難以言喻的疲憊。
格里沙蹲在他身前,想要觸碰他的臉頰“你把疲憊也屏蔽掉了”
秦追微微閉眼“嗯。”
格里沙“我想感受。”
秦追回道“你不是還要上課嗎疲憊對學習可沒好處。”
格里沙請求著“我想知道你有多辛苦。”
秦追輕笑一聲“好奇怪的想法。”
他滿足了格里沙的請求,洶涌的疲憊頃刻間就淹沒了小熊,如同深海的水壓將格里沙包裹起來,難以掙脫。
格里沙感到自己的四肢沉重起來,胸口卻有難言的燥熱和煩悶,還有沉重的
憤怒和不耐,那是人體疲憊至極時自然產生的負面情緒。
而寅寅就是帶著這些情緒照顧著病人們,一點差錯都沒有,他壓抑著自己,用理性掌控自己的一切,這樣做不僅身體會累,心也會很累很累。
格里沙細細感受寅寅的一切,認真說道“寅寅奇卡,如果我在你身邊就好了,我的力氣很大,可以和你一起照顧病人。”
秦追又嗯了一聲,兩個孩子的精神體依偎在一起。
格里沙一直緊握秦追的手,直到他那邊吵起來,秦追才微微皺眉。
沙皇俄國的學校有個很神經的習慣,就是上課前大家要一起唱天佑沙皇。
秦追嫌棄道“好吵。”
“對不起。”
格里沙立刻乖巧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