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在手機里翻了翻“喏,這雙,設計普普通通,配色也平常,頂多是上面的簽名有點價值。”
那是一張邊紹發在微博的照片,看時間是兩個月前,他隨意坐在地板上,巨大的鞋柜占據整面墻,配文膩了。
對方手指點著的,則是左側角落的一雙,位置比較低,被雜物擋住大半,險些失去了全部鏡頭。
汪來好一套標準的炫富模板。
能在這堆花里胡哨的“寶貝”里找到自己要的款式,席雪肯定沒少費神。
清楚被監控拍到的路段中,深夜回校時,死者手里確實拎著個白色紙袋,可惜質量一般,讓水泡得七零八落,又缺少o文字,很難判斷曾經裝過什么。
江大的“明心湖”是活水,即使鑒證科已經通過風向流速和死亡時間,盡量推算出席雪最初的落水點,這條“漂流路線”仍是一片不小的范圍。
淤泥下雜物堆積,外加警力有限,約等于大海撈針。
若非孔高揚早早發現了那枚突兀的寶石袖扣,換做幾個粗心的,此刻八成已經用自殺或意外結案。
“既然如此,席雪為什么沒下車”心念電轉,汪來步步緊逼,“別告訴我是因為你把鞋忘在了家。”
只可惜他天生一張娃娃臉,表情再嚴肅,殺傷力也有限。
邊紹連連叫冤“天地良心,順路送下而已,你們不會以為我把她藥暈帶走扛上樓吧一個大活人,那得多沉。”
汪來“你怎么知道她要去哪”
邊紹“聊了幾句唄。”
“阿sir,人呢有個器官叫做嘴巴,說話又不難。”
“而且她還拿了我朋友講座的宣傳單。”
“朋友”汪來下意識重復。
“簡青,跟警局犯沖那個,和你們應該挺熟的,”猛地發現自己忘了正事,他又朝外喊,“埃文人來了沒”
識趣裝啞巴的經理搖搖頭。
汪來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有點魔幻。
簡青,和這個一手戴十個戒指、耳朵全是孔的非主流,倆人能玩到一塊兒
偏生賀臨風也和對面站在同一陣線,見他驚訝,還挑挑眉“你沒注意簡青左耳有個已經愈合的小洞。”
很淡,需要距離夠近才能看見。
汪來
嗯嗯嗯這是他應該知道的事
丟掉水瓶回身,邊紹終于在進門后第一次正視賀臨風“你們認識。”
狐貍樣的男人笑瞇瞇,嘴巴閉著,卻像用眼睛說,這還需要問
邊紹用力扯了扯領子。
以他對簡青的了解,賀臨風的性格皮相,都在前者敬而遠之的范圍,爛桃花一朵,拽什么拽。
“席雪有個男朋友,喜歡打球,所以她想買那雙鞋當禮物,進小區時刷的我車牌,誰知道她到底住哪棟。”
“昨晚我全程和朋友在一塊,大概有十幾個,你們可以隨便去問,聯系方式打開微信自己拍。”
竹筒倒豆子似的講完,邊紹抬手送客“沒事了吧沒事就走人。”
男朋友。
雖然早有猜測,可汪來也沒想到,最后斬釘截鐵線索的會是邊紹,一個只見過席雪一面的富二代。
“急什么”尾音慢悠悠拖長,賀臨風甚至在沙發上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來,“像個爭風吃醋的小孩。”
“避險而已,怕精神病會傳染,”邊紹嗤笑,“喜歡簡青的家伙,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