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秋玉“你的意思是席雪嫌貧愛富,對感情不忠”
武海洋搖搖頭。
“怪我沒本事,”他道,“我知道席雪一直在做兼職,但沒想到還正好被公司的同事拍到。”
“我實在氣急了,就打電話和她提了分手,話講得也難聽,早知道她會想不開,我肯定”
“哈。”
氛圍嚴肅的審訊室里,有誰干巴巴笑了聲,調子一板一眼,莫名讓人感到嘲諷。
皺著眉轉頭,武海洋這才把注意分給了女警旁邊的男人,對方一進門就坐在了電腦后面,噼里啪啦敲鍵盤,沒說過話。
“抱歉,突然嗓子癢。”如實把自己這句記錄進去,賀臨風起身拿了三張照片,放到武海洋面前。
分別是尸體、桃寶截圖、以及兩條拼圖互嵌的心形吊墜。
武海洋眼皮跳了跳。
“證據顯示,三天前,你在購物軟件下單了情侶項鏈,并于十七日也就是席雪溺亡當天送達。”
“最后,它們一條出現在席雪十八日清晨被發現的尸體上,另一條則出現在你家。”
食指一一在每張照片點過,賀臨風歪歪腦袋“不解釋下嗎”
“難道武先生中途又后悔了,覺得被戴綠帽也無所謂,只要她還肯要你就好,所以選擇原諒”
他甚少把話講得如此刻薄,語氣比起疑問更像陳述,如同在看小丑,篤定了對方沒勇氣撕破臉,是個懦夫。
武海洋被拷住的雙手捏成拳頭。
“或者我來幫你解釋,”見對方沉默,賀臨風輕輕笑了笑,“其實你沒那么慫,得知女朋友背叛自己后,第一反應是殺了她。”
仿佛親眼所見,他低聲“戴項鏈是個很好的借口,明心湖夠深夠僻靜,只要稍稍一推,噗通,這個玩弄你的女人就會永遠忠誠。”
武海洋猛地抖動一下,似是想站起來,又被椅子牢牢困住。
“沒有,”額頭隱隱滲出冷汗,他反駁,“我沒有。”
至少在最開始,沒有。
顏秋玉適時放出一段監控。
畫面里,手里握著個盒子的武海洋站在席雪宿舍樓下,因為穿著快遞小哥的制服,所以并未引起關注。
煙灰色的陰云里,夕陽沉沒,601寢室沒有亮燈,他仰頭靜靜看了會兒,轉身離開,十分鐘后,和許許多多結束晚課的學生一起,穿過地下通道,朝明心湖的方向走。
時間是17號18點25。
表情郁郁,他全程垂眸盯著手機,比起等回復,更像在反復讀一條消息。
打工結束,我要回宿舍啦好餓。
即使畫面模糊,武海洋也清楚記得當時手機上的內容。
騙子。
他想,如果自己那天沒有請假,肯定又會被糊弄過去。
像以往許許多多個“兼職日”一樣。
“之后鏡頭再沒拍到你離開,”咚咚叩桌,顏秋玉的質問將他喚回現實,“武海洋,17號晚11點你在哪”
“江大的監控有很多死角,靠近宿舍的柵欄也壞了,被掰出幾個小門,經常有外賣和快遞從那邊走。”
回到自己熟悉的領域,武海洋漸漸平靜下來,顏秋玉卻看出他的回避,不依不饒“17號晚11點你在哪室友說你沒有回出租屋。”
武海洋沉默,過了兩秒才道“喝酒。”
“在哪里喝的酒”
“隨便一條馬路邊上,不記得了。”
“在哪里買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