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有時是種高效率的選擇。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賀臨風丟下去,還天下一個清凈太平。
男人卻毫無要老實乖巧的自覺“我開車,沒問題”
簡青睨過去,發現賀臨風正整個兒趴在方向盤上,一錯不錯地偏頭看他。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坐了副駕,把開車的權利留給了對方。
可此時此刻,下車,交換位置,再上車,天知道會被腦補出什么劇情。
兩相僵持,簡青抿了抿唇,終于向目前更抗拒的一個選擇妥協。
扣緊安全帶,他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賀臨風雖然腦子有坑,突然發瘋殺他的幾率卻很低。
“震懾兇手,總要高調些,”像是早猜到青年會如此回應,自然而然地,賀臨風熟練發動車子,“這下大家都知道你有人來接,會更安全。”
皮相所致,隨意一句話一個動作被他說來做來都顯得風流輕佻,再正經的理由,也會因為那雙含笑的眸子顯得像哄騙。
尤其是在車廂這樣狹小又私密的空間里。
誰讓賀臨風實在難以對簡青冷臉。
他甚至做好了被回懟狡辯的準備,青年卻蹙著眉頷首“嗯。”
不爽歸不爽,簡青知道,賀臨風不是會拿案子開玩笑的人。
賀臨風也聽出青年的潛臺詞,心下微哂,只覺得對方真是有趣。
分明不喜歡自己,真正做判斷時,又能不帶任何偏見。
北江的晚高峰向來平等,無論新手老手,哪怕f1賽車手來了也得一寸寸慢慢往前挪,堵得久了,暴躁的汽笛聲便隔三差五滴滴兩下,賀臨風貼心打開歌單,問“想聽什么”
簡青
其實他最想聽的是尸檢報告和案情分析。
“都行,”街邊五光十色的霓虹閃爍不停,簡青收回視線,看見車窗倒影里的自己張口,“案子怎么樣”
“略有進展,正在排查死者的社會關系。”牢記局里的規定,賀臨風撿了些能講的部分,又放了首曲調舒緩的純音樂。
知道死者住址,知道死者當天醉酒晚歸方便下手,知道馬路對面的監控是個擺設,兇手就算不是死者的熟人,也應該去現場附近蹲點過。
更何況,十六刀刀刀見血,還有一刀豎著捅進喉嚨,如果沒有足夠強烈的情緒支撐,普通人其實很容易退縮。
同類的尸體,天然會散發恐懼的信號。
死者的仇家或反社會人格的“瘋子”,皆是合理范圍內的可能。
簡青常年與市局打交道,一句話,足以讓他猜出重案組的調查思路。
流程正確。
但簡青依然惴惴難安。
因為他心頭始終懸著個最壞的猜測。
萬一兇手真是穿書者,穿書者手握原著,能夠通過作者給予的上帝視角得知細節,無需冒險接近死者,天然會繞過警方的篩選。
“你好像對這個案子特別在意,”指尖有一下沒一下隨著節奏輕點,賀臨風余光掠過青年平直的嘴角,問,“向允,認識”
簡青偏頭,迎上男人的試探“不認識。”
這全然是實話。
他只在穿書者和系統的交談中碰巧聽過而已。
“簡青,簡總,簡先生,”見對方明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賀臨風失笑,不得不把話掰開揉碎了強調,“沒有審訊。”
“我就是想和你多聊兩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