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生銹的鐵門反復被推開幾次,終于不再發出尖銳刺耳的響動,披著紅姐外套的宋安安雙腿并攏,兔子一樣蹦回來。
徐皓的猜測沒錯。
她渾身干干凈凈,除了被綁住的手腳,找不出半點被虐待的痕跡。
這間倉庫的窗戶夠高,縱然能站起來,也無法撞碎玻璃逃脫,出神望著紅姐被光模糊的側臉,徐皓忽然道“喂。”
“你們覺不覺得她長得很眼熟”
“施紅,女,42歲,丈夫孕期出軌后選擇離婚,自己經營一家小餐館,于六年前掏空所有積蓄,交了萊奧新城的首付。”
請離全部家長,賀臨風簡單開了個情報交流會“兩年前,施紅的女兒腦內突發惡性腫瘤,急需給孩子治療的手術費這也是她維權最頻繁的階段。”月月要還的銀行貸款餐館房租和藥錢,足以壓垮這座城市大半的普通家庭。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缺少伴侶支持的單親媽媽。
但很顯然,李國建等人對此一無所知,甚至如果不是警方追問,他們根本沒在意過施紅的名字。
遑論對方被爛尾樓拖垮的生活。
“一年前,施紅的女兒重病離世,給女兒辦完葬禮后,她關停餐館,托關系去北江一中應聘了保潔的職位。”
“施紅名下無車,根據監控和資料顯示,游樂園附近帶走孩子們的小面包屬于一個叫趙剛的男人。”
“他同樣是萊奧新城名義上的戶主,半年前查出晚期肺癌。”
視頻對面的顏秋玉面色凝重,看背景,她已經和周山鉆進黑洞洞的爛尾樓“人質的手機找到了,四部,位置分散且沒有指紋。”
擺明是想拖延時間,故弄玄虛耍警方玩。
“里面住著許多流浪漢,他們主動放棄這個最有儀式感的地方,估計是怕被誰意外闖入導致暴露。”
畢竟綁匪看重的除了殺人還有泄憤,電話、倒計時、視頻,全部是為了讓家長更痛苦更煎熬而存在。
賀臨風頷首“面包車一路出了市區,汪來和曉彤正在查監控,趙局已經吩咐各個卡口加強核驗,確保對方留在北江。”
“如果可以,我想讓李國建等人發聲承認錯誤,用視頻的形式。”
既然施紅趙剛有意掀起輿論,那么對方一定會發布新的視頻,倘若趁機借此“隔空交流”,就算無法消減綁匪的仇恨,也能引起對方的反應,化被動為主動。
顏秋玉蹙眉。
正常來講,警方極少會大張旗鼓地處理綁架案,況且,機會與風險并行,誰也不能保證施紅趙剛在得到自己謀求的“勝利”后,是乖乖投案放棄與警
方對抗,還是一口氣殺光人質提前跑路。
“他們綁了無辜的孩子,人一旦被仇恨遮住雙眼,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客觀分析現有的線索,顏秋玉拒絕,“我再考慮考慮。”
不管施紅和趙剛的過去有多悲慘,此刻,他們在警方眼里只是罪犯。
她無法去賭罪犯的良心。
賀臨風卻認為,一個拼上未來替女兒復仇的母親,在見到宋安安這樣一個單親且勤工儉學照顧母親的女兒后,必定會有所觸動。
毀容案的陳陽想把事情鬧大,為的是制造恐慌。
施紅則不同。
至少在表面上,她和趙剛求的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