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沙發前面的電視機,在沒人去開的情況下,突然亮了時。
這個曾經李毅開過幾次,但都只有花屏和刺耳電流音的電視機,此刻似乎好了。
聲音被剝奪,人群陷入了讓喬七更為不安的死寂。
喬七只能隱隱判斷出電視劇里似乎有畫面在播,他聽到了和沙沙電子音迥異的細微聲音。
“電視機怎么了嗎”喬七顫著聲音發問。
只他這道格外輕的聲音,被同時響起的另一道聲音完全蓋了過去。
“你為什么要寫她的名字,她又不可能是兇手,你寫她干嘛”音調極高的一句質問,來自情緒有些崩潰的女白領,喬七感覺耳朵都嗡鳴了一剎。
“而且你既然寫了,剛剛問有沒有寫的時候,你怎么不承認”
“誰讓你們昨天早上因為我晚出來懷疑我,萬一我被寫了呢,我為了自保當然不能坐以待斃,自然得找個人分擔風險。”說話的是有些氣急敗壞的宅男,他的音量同樣極高。
“我是沒承認,但我也沒否認吧,我只是沒說話而已。你們又不是沒看我的邀請函,是你們見上面沒名字,就默認了我也沒寫,你們不知道邀請函每天會重置怪誰”話雖是這么說著,但宅男卻猛地起身,狠狠地踢了腳電視。
電視機剛剛突然播放的,就是他昨晚寫人的畫面,畫面相當清晰,他寫下中性女名字的每一筆每一劃都被如實記錄。
宅男顯然也沒料到,每天的寫名字情況,竟然會被電視機當眾播放。
這讓他醒來時發現邀請函重置時的慶幸心情,像是個笑話,也讓他的情緒趨向扭曲。
“那你為什么要偏偏寫她她哪里得罪你了”
“她怎么沒得罪我了,老子早就看不慣她了,不男不女的還拽個二五八萬,老子要是她,連門都不敢出她有什么臉每天去外面逛的,竟然還有女生喜歡她這種人,憑什么”
“你討厭她,她的邀請函是你發出去的你早就盼著她死了”
場面因為這件事變得格外混亂,爆發的爭吵一遍遍地在寬敞大廳內回響,可能是沒穿外套的緣故,喬七忽然覺得很冷。
身上被人搭上了外套,喬七都沒心思辨認做這個舉動的是誰。
大家的情緒其實
早就不正常了,連窗戶都不能打開的密閉空間跟吃人的牢籠無異,積攢很久的負面情緒被眼下這個導火索徹底引爆。
他們吵了很久,低壓降到極致,最后還是許彥淮出聲強行打斷鎮壓了他們。
只這種讓喬七渾身不自在的氛圍,還是持續了一整天。
吵架結束后的今天,幾乎是復刻了一遍昨天的行為,重新分組,一起行動搜房間,再以小組形式分別找線索,晚飯時再聚在一起,最后在回房間前進行討論。
喬七在陳郁格外不爽的表情下,和女白領分到了一組。
女白領的情緒心理都很糟糕,在艱難地抗過團隊行動后,便坐在沙發上發呆。和她一組的喬七,好像也被這種有些絕望的情緒傳染了,一天都過得很渾渾噩噩。等喬七晚上獨自返回自己的房間,他才感覺身體不再那么沉重。
喬七今天明明什么都沒做,可身心莫名很疲憊,沒來得及思索什么,他又一次陷入昏睡。
今天死的是宅男。
不知道是兇手的手段日益血腥,還是兇手都看不慣宅男,在和中性女一樣的死法上,男人的眼睛被挖了出來,舌頭被割掉丟到了一旁的垃圾箱。
他邀請函上的數字是6。
這已經可以證實,這個死后會出現的數字,真的是邀請順序。宅男昨天情緒爆發時說漏了嘴,他的邀請函確實發給了中性女,而宅男的數字也剛好在中性女的7前面一位。
電視機又一次,在大家齊坐在沙發上時自動開啟。
喬七從其他人的談話聲中,聽到了昨晚的寫名字情況,都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