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形容，好像把喬七拉回了那晚。
尤其是，樣貌甜美的女孩，在說接下來話的時候，語調也變得奇詭怪異。
恍惚間，她似乎和那個快遞員重合了。
“而且足夠乖，不管你怎么對待洋娃娃，它都不會拒絕反抗。就算將洋娃娃擺成很奇怪的姿勢，它也只能乖乖地受著。你想怎么對待它，就能怎么對待它，可以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打扮它，能夠完完全全地占有它。”
不知道是表達尊重還是怎么，林清在說這話的時候，始終在直直地看著喬七。
身上好像出現了些雞皮疙瘩，喬七后背有些發麻。
眼皮輕微地闔了下，喬七在對他來講有些漫長古怪的沉默中，再次用泛著點白色的嘴唇開了口，“那為什么沒有選擇收藏娃娃呢”
陸辰明曾很古怪地告訴喬七，明明林清很喜歡娃娃，卻很詭異地，沒有選擇在她的收藏室里收藏一個娃娃。
而現在，林清給的回答恰恰相反。
“因為足夠喜歡。”林清輕笑了下，她聲音里的癡迷格外清晰，好似能化為實質，可喬七卻聽越心慌。
“當一般喜歡的時候，會看什么都覺得好，愛屋及烏地忽略掉一些瑕疵。但”她頓了
頓，“如果喜歡超過某個數值的話，那些瑕疵就很礙眼了，怎么努力忽視都不行。”
“其實是很煩的，一直找不到每一處每一寸都讓我喜歡的完美洋娃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清的聲音在煩躁中也加了點病態的扭曲。
她又頓住了。
喬七心臟跳個不停，他莫名不安得厲害。
就在喬七以為話題已經繼續，林清不準備就這事再開口的時候，林清竟然陰晴不定地突然笑了下。
她對著喬七認真開口，“如果我找到最令我滿意的那個的話，我自然會把他放進我的收藏室。”
明明是足夠溫暖的室內，可喬七卻忽然冷得厲害。
他第六感似乎又敏銳地感知到了某種危險，喬七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他漂亮但空洞的眼睛無意識地映著林清的面容。
喬七恍恍惚惚，心跳急促間，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問這個的時候，有些慌亂地道，“會一直癡迷洋娃娃嗎”
他尾音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輕微帶顫，“會有對其他的喜歡，蓋過對洋娃娃的可能嗎”
“不知道。”林清回答著喬七的所有問題，喬七這時并沒意識到不對。
他沒有原身的記憶，不知道原身和林清具體是怎樣相處的，自然也不清楚，林清從來不是個喜歡回答別人問題的人。
她在很長時間內，都會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其實我也有點苦惱。”她的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她語氣中確實有著很明顯的苦惱意味，但沒人知道，她這個苦惱究竟在指什么。
喬七原本還有些心慌呆愣地思考這句話，可在下一秒，他就怔住了。
“洋娃娃，洋娃娃，它名字有個娃娃，又是根據娃娃形象創造出來的。”林清好像真的認真思索起來，她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或許，當我有屬于自己的孩子后，我可能就不會那么癡迷洋娃娃了。”
她在喬七明顯遲鈍下來的表情中，笑著開口，“七七，你先試試嗎”
“什、什么”喬七有些反應不過來。
有些古怪的興奮期待聲音，讓喬七渾身繃緊。
“你想和我生個孩子嗎”
喬七被這句話弄得暈了暈。
就跟昨晚聽到尹澤問他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嗎一樣，喬七本能地渾身熱氣升騰，整個人都瞬間變得粉粉的，在松軟黑發中隱約可見的耳尖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這個、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似乎都格外得大膽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