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濃煙過后,犬神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所鎖定的目標從視野中消失了。
碩大的犬頭迷茫的在空中繞著自己的軀體打轉,叼著小槌嘴從齒縫里溢出焦急煩躁的咆哮聲。
這是什么地方
reborn呢
他還沒有問到綠究竟去了哪里。
讓他回去
“哦呀哦呀,這可是真是意外之喜呢。”
在鶴見川日常入水的太宰治像一截海藻一樣飄在河里浮浮沉沉,看著突然伴隨著粉色煙霧出現在岸邊的巨大妖怪,“噗通”一聲給自己翻了個面,露出濕漉漉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它。
出于眾所周知的某些原因,橫濱這塊地上是沒有妖怪的。
因為早在十年前,那些魑魅魍魎就被清掃得干干凈凈了。甚至由于手段過于殘暴,恐怕除了那三個被額外允許的存在,往后幾十年都不會有妖怪膽敢步入這座特殊的城市吧
至于那個執行清掃任務的人
太宰治失神的看著那只長得和記憶里沒什么區別的灰黑色犬妖,身體的本能大于意識的反饋,幾乎是踉蹌著爬上了岸,鳶色的眼睛里閃動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喂,小狗,真是好久不見了,”濕漉漉的反而更像落水黑貓的青年止步于犬妖身前,聲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你果然還活著啊”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
犬神現在血淋淋的模樣幾乎可以嚇住任何一個想要靠近他的人,那雙滿是憎惡和怨恨的眼睛更是仿佛自帶實體化的壓迫感這只擇人而噬的猛獸完全不屬于人類可以交談的范疇。
但是太宰治憑借少年時的經歷清楚的知道,不,哪怕看上去被怨念焚燒了理智,這只可怕的大妖怪本質上依然是一只聽話的好狗狗。
只要提起他的主人就可以了。
太宰治很少這樣沖動,甚至任由心臟在胸腔中一下一下的跳得發慌“小野干部、不,小野先生在哪里”
他就知道,那只黏糊糊的小蛞蝓是不可能殺死他的。
那可是小野啊
那可是身邊有著“黑犬”“妖風”和“燭刀”的“告死烏云”啊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港口黑手黨給出所謂的“烏云已死”的訃告。
因為哈,如果烏云真的死了,他的三位部下絕對會跟港黑同歸于盡的。
現在“黑犬”又回來了,這說明什么
太宰治久違的感到一絲頭暈目眩的感覺,和投水時由窒息導致的眩暈不同,這種情感讓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腳下軟綿綿的像是在做夢。
“犬神,你應該還記得我吧”他張嘴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似乎干澀得不像話,但那不重要,太宰治的喉嚨里發出細碎的聲響,仰頭對上那雙妖怪的瞳孔,“我是太宰,太宰治,五年前的港口黑手黨五大干部之一,在小野先生的親衛隊里呆過一年
”
啊aheiahei
黑發青年的聲音逐漸的低迷了下去,像他被水沾濕所以無力下垂的沙色風衣一樣被風吹得泛起涼意。
因為那頭巨大的犬妖雖然聽到關鍵字立刻把頭顱落到了他的面前,但是顯而易見的,犬神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太宰aheiahei治20”犬神叼著小槌暫時平息了怨火,困惑的歪了歪頭,“你好奇怪,我沒有見過你。”
“誒”河岸的風吹在太宰治吸滿了水的風衣上,刺骨的寒意慢了半拍才后知后覺的侵占他的大腦,讓這個曾經被人蓋棺定論為“膽小鬼”的青年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所有的表情都從他臉上消失了,只有緊縮的瞳孔證明他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靜。
犬神把頭接到身體上,身形變換著回到人類的模樣,清秀的臉上滿是疑惑的看著他“我們沒有見過你,綠不是什么干部,更沒有什么親衛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