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徐瑛問“醫院有事”
“不是我們醫院,臨城的,老齊他們有個手術不敢做,叫我去幫忙。”江正豪嘆了一聲,“你趕緊幫我訂今晚的車票。”
徐瑛拿手機一邊買票,一邊問“多久回來啊返程票要不要買”
江正豪不吃了,抽張紙巾抹抹嘴“再說吧,情況還不定。”
爸媽上樓去收拾行李,沒她什么事,江月疏一個人吃完晚飯,天已經黑了。
小區離江邊不遠,她換了鞋往樓上喊“爸,媽,我去江邊乘涼了。”
徐瑛“去吧,注意安全。”
從小她被江正豪管得嚴,家里飯桌上不許玩手機,走出院子才看到余昭昭的新消息,半小時前發的
我跟你說,我這兒可是塊風水寶地,天天能看到軍裝帥哥。
以前還不信,真的最帥的都上交給國家了。
江月疏笑了一聲,回復少來。
不受你蠱惑。
余昭昭來嘛,人家好想你qaq
反正交流也就一年,又不要你待一輩子
江月疏我考慮考慮。
余昭昭哼,行吧。
一看你就不想我。
可憐我一顆真心喂了狗
江月疏“噗嗤”笑出聲接著演。
余昭昭演啊,發朋友圈去了。
破公眾號動不動要求轉發,煩死了。
江月疏沒再跟她說話,點開朋友圈。
余昭昭一秒前轉發了一篇公眾號文章,是他們醫院的。
經常看到她轉發,可江月疏都是劃過,今天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文章下拉到三分之二時,一張照片讓她停下來。
照片上是幾個穿著迷彩綠,全副武裝的兵哥哥,她粗略掃過,目光卻突然被其中一雙眼睛勾住。
十年前,她見過這雙眼睛。
那年她十四歲,作為城鄉交換生被送到農村體驗一年,運氣不好,遇到了大地震。
從斷壁殘垣中被救起的那天,是江月疏第一次見到他。
順著直升機繩索滑降下來的一抹綠色,眼神冷冽如孤狼。
但他的懷抱是溫暖的,溫暖到她熱切銘記了十年。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個部隊,從那以后也沒見過第二面。
可這雙眼睛的模樣早就刻在腦子里,無論多久,也不會忘了。
江風吹散了積蓄一天的燥熱,卻怎么也吹不散心底那股隱隱的沖動。
回到家,她魂不守舍,徐瑛給她送牛奶的時候問“明天還在家看書不跟同學出去玩”
江月疏渾渾噩噩地“哦”了一聲。
徐瑛提醒她“最后一個暑假了啊,等去你爸那兒,想玩都沒時間了。”
手碰到牛奶杯,江月疏才恍然回神“媽我明天去趟學校,中午不用做我的飯。”
徐瑛“行。”
高教授是江城大學醫學系名氣最大的碩導,江月疏當初選擇他,也是江正豪授意的。
從小到大,她所有過關斬將的日子里,都離不開江正豪的身影。
他就像一個牽風箏的人,掌控著她的一切方向。
這是第一次,她想自己選擇方向。
“想好了”高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延城偏遠,你一個小姑娘無親無故的,你爸得多擔心他要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