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程穆從一開始放出那些話,就打算好把她名聲搞臭,然后在她沒有退路的時候,大發慈悲接納她
“別說了。”
梁芷忽然開口,程穆嚇一跳,“你說什么”
梁芷抬頭,目光灼灼“我說,別、再、說、了”
她舉起手,飛快將菜刀架在程穆脖子上。
“你說的每個字,都讓人惡心。不對,你整個人都讓人惡心我寧愿說,曾經是你哥媳婦,也不愿意和你牽扯一絲一毫”
也是程穆犯賤,要靠過來,叫她不費吹灰之力占據上風。
程穆這會兒卻滿腦子都是“程崧岳”三個字。
活了二十多歲,程穆什么都不怕,就怕別人提起他哥程崧岳。
程崧岳從小就很獨立,是所有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只要有他在,沒人看得見程穆。父母是,鄰居是,師長是。
那時候程穆不是程穆,是“程崧岳的弟弟”。
如果說程崧岳是光,那程穆就是臭水溝里的老鼠,陰暗的,永遠不被看見的。
程穆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走不出程崧岳的光環,沒想到程崧岳忽然失蹤了。
這么多年沒消息,多半是死了。
死了好,死得好
他再也不要做程崧岳的影子。
程穆沒想到,再次聽見這個名字,會是從梁芷口中。
“梁芷,你以為拿個牌位當擋箭牌”
梁芷沒想再聽那些惡心的話。
她看清楚了,程穆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雜碎,既然這樣,對付雜碎就不能拿他當人看。
她想也不想將手往下落了幾分。
程穆驚叫一聲,他能感覺到刀片割破了自己的皮膚,脖頸那塊涌上的刺疼感,讓他很難不害怕。
“梁、梁芷,我們有話好商量。”
梁芷笑一下“我們還有什么好商量的,隊里的閑話都是你傳的吧程穆,沒想到你還有當長舌婦的天賦。你說,陸玲玲知不知道你是個這樣的人”
“退一萬步說,就算陸玲玲不在意有你這樣的丈夫,陸父介不介意有你這樣的女婿”
“你說陸玲玲家里有背景,我猜,陸父應該不是什么沒名沒姓的人吧”
“還是說,你喜歡我直接把你剁了,大卸八塊”
程穆慌亂掙扎起來“梁芷,我們有話好好說。要是真鬧出人命,你自己也沒好日子過梁芷,我錯了,求你、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錯了”
“還敢威脅我,看來,你還不夠疼。”梁芷手上繼續用力。
她沒想做什么,就想給程穆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嘶梁芷,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程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他是真怕了,聲音都開始發抖。
梁芷惡心的往邊上躲了躲。
“光說錯了有用嗎這些年我的付出可不是假的,程穆,你得付出代價。”
她在程穆驚懼的眼神中,高舉起了菜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