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六歲的姑娘,干癟的像是一顆豆芽菜,但貼上來的時候,那種溫熱的觸感卻讓盛枝意眉眼潮熱。
她挽緊了顧小小的手,帶著顧小小從顧婉玉面前翩然離開。
當時顧婉玉跪在地上,看見這一幕時,只覺得心內都快恨的滴出血來。
母親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她不過是犯了一點嫉恨的小錯誤而已,至于如此折辱她嗎這旁人家的后宅,出的那些腌臜事情還少嗎別人家也沒有對自己的女兒這樣狠毒過
難道她不是親生的,這十幾年的親情就都會化作無有嗎
不,她不信。
母親是愛她的,過去的十幾年里,母親對她的愛不會作假,一切都是因為顧小小。
在盛枝意帶著顧小小離去的那一刻,顧婉玉對顧小小的恨意到達了頂峰。
母親定是被顧小小蒙住了雙眼,為了補償顧小小,才會如此苛待她。
她一定要讓顧小小死,讓母親重新喜愛上她,母親只能有她一個女兒
母親現在不肯信她,她還有哥哥,還有父親等今日父親下朝、哥哥下學來,他們定會心疼她,給她出頭的
而此刻,盛枝意已經帶著顧小小出了顧府,行向了顧小小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山村中。
冬日,石門村。
云和積雪蒼山晚,煙伴殘陽綠樹昏,獵獵北風中,顧府的馬車行到了石門村口。
石門村處于京城遠郊一處山脈間,山脈廣而良田足,故而雖為民庶,卻也能溫飽,村內竟還養著個秀才,在村頭前辦了個學堂,由宗祠出錢,建的磚墻瓦院,頗為氣派,有朗朗讀書聲隨著冬日的簌簌北風飄在四周,順著低矮的房檐,落入周邊的一戶院落中。
院墻以黃泥堆砌夯實,破舊極了,呼嘯的北風撞擊木門、卷入院落中,復而鉆入破舊的窗木,其上糊蓋的紙張被吹裂,嘩嘩作響。
房間內有一未弱冠的少年人,蓋著一層薄薄的棉被,倒在單薄的床榻上。
正是將顧小小撿來養大的養兄,燕驚塵。
他膚色黝黑發眉濃密,手掌厚繭肩背寬闊,一張面輪廓堅毅,是個頗為惹眼的模樣,只可惜面頰上有一道青胎記,包住了他的整個左眼和小半張臉,瞧著猙獰極了,便也不顯得好看。
屋內龜裂的墻面上掛著弓箭,顯然是個常年打獵的獵戶,此刻,這少年人雙眸緊閉,面頰被蒸燒,發絲被冷汗浸透,腰腹上纏著滲血的繃帶,正因傷病而高熱昏迷。
窗外兒童郎朗書聲傳過來時,燕驚塵自高熱昏迷中醒來,混沌的想,他的妹妹該下學了。
但轉瞬間,他又反應過來,他的妹妹不會下學了,他已將妹妹送還回了顧府,也不知現下在顧府中過的如何。
那樣的高門大戶,有那么多綾羅金銀,一定能讓他的妹妹過得好。
這樣一想,燕驚塵干裂的唇瓣便微微勾起,連腰腹被大蟲抓出來的傷似是都沒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