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嗎”顧小小驚喜的回過頭來看她的母親,一時間雀躍的眼底里都晃了淚光。
雖說顧府是她的家,但是她總覺得處處都融不進去,現下母親肯讓養兄來陪她,她覺得高興極了。
“當真。”盛枝意望著她黑瘦的臉,溫柔的摸著她的發絲,與她道“知恩圖報,是人都明白的道理,我們給燕驚塵什么都不為過。”
補償給燕驚塵東西本就是應該的當初,燕驚塵將顧小小送回來時,盛枝意便準備償燕驚塵足夠的銀兩,若是燕驚塵想要,還可以給燕驚塵安排一個官職,用以還燕驚塵養了顧小小多年的恩。
但是當時她因真假千金一事心力交瘁,一時間抽不出精力來去見燕驚塵,顧乘風見她心緒低沉,便主動站出來,說會親自安排這件事,他本就是準備科考的文人,又在國子監讀書,交際頗廣,自然知道該如何給一個人前程,所以她放心的將燕驚塵的事情交給了顧乘風。
但誰料,顧乘風一轉頭就將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半點好處沒給燕驚塵。
否則,燕驚塵后來也不會落到被大蟲抓傷都沒藥看病的地步,若不是燕驚塵病重之后走投無路,也不會使人到顧府去求情。
這群人都是面上做的金玉輝煌,背地里卻有數不盡的齷齪
想起來顧乘風做的那些事情,盛枝意心頭就跟著發惱,又不想叫顧小小看出來,便柔聲與她道“小小,你且去外面的小廚房瞧一瞧,參湯可熬好了”
顧小小起身應了一聲“是”,便抹著眼淚往門外行去。
顧小小從這朱色外間槅門邁出來,才行到廊檐下,正遠遠瞧見她的親生哥哥顧乘風自寶瓶門外行進來。
冬日的凌冽寒風中,顧乘風身穿圓領雅蘭色書生雅袍,云袖隨風而動,頭頂沉香木簪,眉目清晰,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顧小小見了顧乘風,有一瞬間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一向是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跟這位親生哥哥的相處,因為這位親生哥哥每每見了她都是淡淡的,從不與她言談,也從不看她。
哥哥與母親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母親見了她,是對她處處不滿意,要教她,要讓她改變,她在母親眼里,是一盆需要修剪的花,而哥哥見了她也當做看不見她,最多與她點了點下頜,她在二哥眼里,是一片可有可無的空氣。
今日哥哥來此,應當也是來尋母親的吧
但不管哥哥來此做什么,她都應當給哥哥行禮。
顧小小思索著,鼓起勇氣向哥哥露出了一個笑臉,然后向哥哥行了一個蓮花禮,道“小小見過哥哥,哥哥可用過晚膳”
她其實隱隱能夠感覺到哥哥不喜歡她,因為她處處都不夠好,不配做哥哥的妹妹,但是她想讓哥哥喜歡她,她太貪戀母親今日給她的溫暖,所以她希望她能被更多的人喜歡。
但是她沒想到,在她行禮之后,她的二哥顧乘風不僅沒有回禮,反而冷眼看著她,用厭惡至極的語氣說道“你竟還有心思惦記晚膳你可知道顧婉玉現在在做什么若非是我將她抱回去,她現在還因你不肯原諒她而在庭前相跪這樣的天氣,你讓她跪這般久,你是想逼死她嗎”
顧小小生性綿軟膽怯,從不敢與人起爭執,乍一聽聞這般銳利指責,心口都跟著抽跳兩息,語無倫次的回道“我,我并非是想逼死她,是她先陷害我,母親才罰她跪的。”
“母親罰她跪,你便要讓她跪了你竟不知心疼你自己的妹妹嗎在你眼中,怕是從未真的將婉玉當成過你的妹妹一點姐妹戲弄的小事,你竟要驚動母親來罰,我看你便是仗著母親覺得愧疚與你,所以處處為難排擠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