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盛枝意的性子,知道顧婉玉是惡仆之女的時候,盛枝意不一定會對顧婉玉趕盡殺絕,但是如果讓盛枝意知道顧云亭、柳惜娘、顧婉玉之間的真相的話,盛枝意一定會傾盡全力報復他們的。
盛枝意身后站著盛右相,和她在邊關建功、剛回京的弟弟。
所以顧云亭不愿意冒這么大的風險。
但他想要開口拒絕之時,他懷中的柳惜娘盈盈落淚,哽咽著說道“我只來看一眼。”
顧云亭口中的拒絕便講不出了。
好歹是為他生育過的女人,他愿意給她一份體面。
“來可以。”顧云亭輕嘆一口氣,攬著她的肩,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我絕不會被盛枝意發現的。”柳惜娘咬著下唇,輕聲道“只要能跟云郎好,我寧愿一輩子見不得光。”
顧云亭心頭微動。
這樣一個女人,不斷地在他身邊付出,幫他在顧老太君身旁奉養,幫他盡孝,他如何能不疼愛她呢
他其實也不是沒動過納妾的心思,只是盛枝意
柳惜娘趁熱打鐵,泛著粉的纖纖玉指在顧云亭的胸前輕輕繞過,眼眸里都帶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媚意。
顧云亭有了兩分口干意動。
他自回到顧府以來,盛枝意一直給他甩臉色,從未讓他進過廂房,他都是睡在書房間的,算上去東津的這段時日,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現下柳惜娘這樣一勾,他便隱隱有些把持不住。
男人一起欲念,再聰明的腦子都會被本能支配,再理智的性子都會被影響,他呼吸更重了些,輕輕拍了拍柳惜娘的腰。
柳惜娘媚眼如絲,勾著他,緩緩行到床榻間。
云袖堆疊間,金鉤墜地。
山嵐色的帷帳輕輕搖晃,月色與雪色之間,又多了一抹艷色。
歡愉之間,顧云亭忍不住松了兩分口,他道“你且等著,這些時日我有了個門路,能賺到不少銀子,到時候給你些貼補。”
柳惜娘聞言越發纏人,嬌嬌弱弱的喊了一聲“都聽云郎的。”
隨著金帶鉤撞地時清脆的一聲響,屋檐上的燕驚塵緩緩將手中的琉璃瓦按著原位放回去。
他人還蹲守在冬日的冷風中,身子卻像是泛起了一股灼熱的巖漿,在他體內暴躁的噴涌,平日里握著十斤重墨刀都從不偏移一寸的手,此時竟有些握不住這一片小小的琉璃瓦。
他在這個雪夜里,窺探到了顧府的私密。
顧云亭竟然與自己的養妹有染。
甚至,顧婉玉就是柳惜娘的親生女兒。
這兩條消息疊加落下來,足夠讓燕驚塵心緒激蕩。
他本就生了一個聰慧的腦子,在北典府司待久了,性子又被打磨的極為縝密,稍有點線索擺在他面前,他都能很快倒推回去,盡快還原真相。
所以他很輕易的便能推斷出,顧小小當年的失蹤,真假千金的這一場鬧劇,跟顧云亭和柳惜娘有關系。
猜測到這些的時候,他先是惱,是怒,為盛枝意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