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微亂,視線緩緩垂下,避開了他的目光,虞清雨輕輕轉著手上的翡翠鐲子,忽然想起剛剛那通電話前她想問的事情。
“謝柏彥,謝公館為什么沒有魚缸啊”
“魚缸”
虞清雨點頭“就是京城那套婚房里的那種整墻的透明魚缸。”
謝柏彥對京城那套婚房的所有印象,僅限于設計圖紙還有最后交工的視頻。
拐過玄關,確實有一整面墻的魚缸。謝柏彥看過裝修賬單,僅這一面魚缸,就從他賬上劃去了近千萬。
“因為,我不養魚。”謝柏彥重新撿起文件,悠悠回她。
哪種養魚
虞清雨不清楚他這話里有沒有別的意思,總歸她是想岔了一分。
“你不覺得小魚很可愛嗎尤其是它們自由自在在水中吐著泡泡的時候。”虞清雨推了推他的胳膊,拽下他手里的文件。
家里沒有魚缸總覺得少了點靈魂,虞清雨從小到大住過的所有住宅,還從來沒缺少過魚缸這類裝飾。
謝柏彥沒怎么用力,手上的文件被虞清雨輕易抽走。
他斜了半分余光望過去“這就是你筆名叫魚清的原因”
虞清雨驀地坐直身體“你調查我”
“不巧那天飛機上看到了你的稿件登刊。”他低眉,揉了揉額角,“還看到你采納了我的建議,更改了副標題。”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她又軟了腰肢。
謝柏彥安然接受她的致謝“太太客氣了。”
鼓了鼓嘴,虞清雨強行又繞回了剛剛魚缸的話題“所以我們可以加個魚缸嗎就是那面墻,把留聲機放到樓上書房,這面墻加一個齊高魚缸,背后布上燈線就可以了。”
虞清雨指著樓梯下的那面墻,她一早就已經規劃設計好了,只等著謝柏彥同意,便準備動工了。
謝柏彥大概想象了一下虞清雨所安排的布局,眉眼淡淡,卻問“你喜歡小魚自由自在,為什么還要將他們束縛在魚缸里”
“所以我給他們換一個大魚缸啊,至少讓他們不用擠在小魚缸里。”
虞清雨聳了聳肩“而且養在魚缸里的本就是觀賞魚,換的環境無非是大小之分。自由自在本就是一個相對概念,至少在我這里,他們是最高級。”
安靜片刻,謝柏彥懶懶掀唇,不置可否“你想怎么折騰都可以。”
虞清雨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以后想怎么改造也不需要問問房子主人”
“那要看你想那種問了。”淡淡戲謔。
虞清雨睜著一雙水潤晶瑩的眸子,小心翼翼問“你想那種問”
他們之間若是可以不說話,最好杜絕交流,只需要維持金錢上的來往就夠了。
流光瑩潤的星眸眼巴巴望著她,瞳孔中的情緒,謝柏彥看懂了。
“謝太太,花銷記我賬上就好。”謝柏彥確實不吝嗇,也不勤儉,至少對他的花瓶太太是這樣。
虞清雨指尖揪著他的家居服,眼眸流轉“只記賬,不給卡”
謝柏彥笑了,慢條斯理地抽出被她攥住的衣衫。
“今天這一出,原來只是想要我的副卡。”
意圖被戳穿,虞清雨絲毫沒有半點赧然,重新從他手里搶回那一小塊衣角。
“謝柏彥,你真的一點都不自覺,別人老公都主動把副卡送上,你還要我暗示你。暗示過后,還要來戳穿我,也太不上道了。”
謝柏彥淡然看著在她細長的手指間轉動的布料,似笑非笑“太太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
“不過在港城,謝太太的名號,遠比一張副卡更有用。”意味深長。
“有用能當錢用嗎”虞清雨沒太在意,隨口問道。
“或許可以呢。”云淡風輕一句話,讓虞清雨的表情登時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