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的身體很虛弱。
即使是單純地親吻夢子的雙唇,也讓他難以承受地顫抖起來。
蒼白的面頰染上病態而艷麗的緋色,渾身都在發燙,濕粘的喘息不停噴灑在她的臉頰、嘴唇和耳朵上。
“夢子”
呼喚的聲音都帶著一點濕濕的顫音。
夢子凝視著青年,在這張充滿久病郁色的臉上,看到了因為自己而升起的、深暗靡艷的神情。
喜歡。
好喜歡。
她喜歡在親吻時,看到對方因為略微失控而流露出的,扭曲而煽情的臉。
上一周目也是、現在也是每一次、每一次接吻,都很喜歡。
但是不可以太貪心。
“呼吸太急促了”
她輕輕按住青年還想靠過來的胸膛。
“休息一下吧,無慘。”
委婉地說出拒絕之語時,夢子嘴唇上還殘留著他留下的水痕。
“”
得不到滿足。
越貪婪、越焦渴,又越得不到更多。
胸腔中的情緒和火焰燃燒得愈烈,便愈發深刻地,察覺軀體的無力和孱弱。
無慘靜靜躺在被子上,遲緩地側過頭,透過布簾看向屋外的小橋。
世界的顏色都是壓抑而灰暗的。
醫師就在房間另一側,背對著他默默地炮制藥粉。
臭庸醫。
無論看多少次診,服下多少藥,都沒有任何作用。身體沒有任何好轉,反而一天天衰敗下去。
這樣酷刑般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到什么時候
夢子18歲了。
他也要20歲了,快死了。
簡直像一條無骨的蛆蟲,蜷縮在這狹小的屋子里,終年不見陽光。
他被困在這里面了。
愛欲,嫉妒,痛苦,憎恨所有的感情和思想都被擠壓在這具狹小軟弱的軀殼中,無法逃離。
窒息
壓抑到極點,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熾烈的,瘋狂的破壞欲。
無慘掀開身上的外袍,踉蹌著從被子上爬了起來。
可恨。
一切,什么都一樣,如此地可恨。
鬼舞辻無慘無視了庭院中詫異看過來的仆人,從廊下一步一步、身形不穩地走著,即使中途險些摔倒,也撐住了柱子穩住身體。
最后,他顫抖地走到了制作竹管的地方。
那里有一把鋒利的刀。
消失吧。
這個也是,那些也是
全都馬上死了才好
夢子剛轉回屋子,便看見極具沖擊性的一幕。
她病弱惡毒的未婚夫,握著刀,從背后一步一步靠近正在準備藥粉的、一無所知的醫師,一副要吃人的可怕表情。
“”
這一刻的時間都好像凝固了夢子下意識邁開腳步,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欲行兇的未婚夫。
“停”
不熟練的言靈還沒說出口,夢子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無法阻攔的力道傳來,令她頭腦都空白了一瞬,只剩下一個想法
病人的力氣,會有這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