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此番入了社學,對于安望飛來說,確實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而安望飛這會兒卻是滿目感激的看著徐韶華
“我知道我如今能有這樣的好日子,全賴當初華弟仁心,從今以后,華弟若有差遣,我絕不含糊。”
徐韶華搖了搖頭,垂下眼簾,沉著臉道
“望飛兄言重了,此番你能涅槃重生,乃是因你心性堅韌,我不過是從旁幫扶兩下罷了。
況且,幫人亦是幫己,我家中亦是因為叔父有所起色,若是望飛兄再說這樣的話,那是存心要與我生分了。”
安望飛連連告饒,稱不敢再說,又與徐韶華玩笑片刻,徐韶華這才終于笑開。
隨后,安望飛正好于當日他贈予徐韶華的那幾本科舉寶書有些疑惑,徐韶華雖還未過目,但這會兒現看現做,倒也得宜。
不多時,風洄上前來為二人倒了熱水,又悄悄退下,安望飛見此人確實并無不軌的舉動,這才不在關注。
“原來如此,此處竟是用到了禮經與易經的結合,我就說為何我總覺得怎么答都不完整。”
“院試之題,自不比縣試簡單,但望飛兄此番于院試題目也有了自己的考量,假以時日,考過院試,也應是輕輕松松。”
安望飛聽了徐韶華這話,也不由喜上眉梢
“那便借華弟吉言了待到雪化之時,正是縣試報名之日,不若屆時我與華弟結保如何”
徐韶華遂點了點頭
“求之不得。”
隨后,安望飛歡歡喜喜的與徐韶華約定好后,看著外頭雪開始轉小,便準備起身告辭
“華弟,這會兒雪將停,我便先歸家了。”
“今日雪來的急,望飛兄一人歸家我有些放心不下,不若今日留
下,你我則可秉燭夜談。”
“這”
安望飛有些猶豫,方才華弟三兩句便將困住他的難題解開,可那幾本書尚未翻動幾頁,若是能借此機會,與華弟探討一二,再好不過了。
安望飛隨后,用力的點了點頭,與徐韶華重新扎進書海里。
而徐宥齊如今只將四書囫圇讀過,這會兒看到二人激烈的探討,也是心中羨慕,卻道書到用時方恨少,隨后也打開了家里僅剩的那本禮記。
叔叔他們尚且刻苦讀書,他又豈敢懈怠
徐宥齊自知自己不比小叔叔天賦異稟,又不比望飛叔叔年長,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沉下心,奮起直追
大雪連下了三日,終于在第四日徹底放晴,安望飛遂起身告辭,這三日光陰,他可謂是受益無窮
“華弟,我這便告辭了,我來時雖留書我爹,只怕他心里也在擔心。”
安望飛此言一出,徐韶華自然不好多留,故而只是將其送至村外。
今日大雪初霽,陽光雖然燦爛,卻仍有一股暖意,安望飛回身擺了擺手
“華弟,外頭冷快歸家吧。想必社學要等雪化了才開學,屆時我請人來告知你。”
“有勞望飛兄。”
徐韶華目送安望飛離開,這才回了家。
這幾日的大雪,再加上家里有客人在,徐家此前購買的肉食已經所剩無幾,林亞寧正準備讓徐遠志再去買些。
“怎的又讓我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跟人講價,你上回去,人家直接給你饒了幾根豬骨。
倒是我,一文錢一根豬骨也就罷了,連肉價都沒有講下來,我不如老婆子你嘴皮子利索啊”
徐遠志一面說著,一面撞了撞林亞寧的胳膊
“要不,這回咱們兩個一道去正好這兩日一直下雪,家里的活計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能不差不多嗎
平日里的掃地燒水,端碗布筷一類瑣事都被風洄搶著做了,徐遠志都已經閑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林亞寧卻有些猶豫,隨后徐遠志又道
“你之前不是還給華哥兒說,你小時候在茶樓聽說書,就饞那口點心嗎
上回華哥兒帶回來,你瞅瞅你哭的,嘩嘩的,這回,我帶你再吃一回在家吃哪有在茶樓吃的意思”
林亞寧聞言不由瞪了徐遠志一眼,隨后,她點頭同意了,只不過那飽含滄桑的臉上,不自覺的浮起一層紅暈。
她與當家的成婚多年,還不曾正兒八經的兩個人一道逛縣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