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飛聽到這里,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徐韶華這才緩緩道
“只怕是他那日急著給我定罪,被縣令大人發現了端倪,讓人抓了起來。
畢竟,咱們這位縣令大人可不是那等昏聵之人,那兩個賊人在牢中一日喪命,還用的是讓他們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留不下來的法子”
“縣衙里,能做到此事的人本就少之又少,縣令大人只怕早有懷疑”
安望飛接了上去,但隨后他又擰著眉道
“可是,許青云總不至于將此事也要遷怒在華弟身上吧”
徐韶華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安望飛一眼,安望飛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華弟不過是遇到了那兩個與許氏有關的賊人,許青云尚且要斷他青云之路,何況現在他損失了一個在縣衙里說得上話的師爺
“所以,胡文錦就相當于華弟的護身符”
徐韶華微微一笑
“做護身符,總是需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好。”
而徐韶華沒有說的是,他確實是個沒有依仗的小可憐,可若是他日許青云不幸對胡氏子弟下手,那
徐韶華淺笑盈盈,眸底一抹微光稍縱即逝。
明日便是再覆,徐韶華和安望飛看了一會兒書,便早早睡下,準備閉目養神了。
等到第一日出門的時候,徐韶華讓徐易平今日不必相送,只帶著安望飛一道出門。
卻不想,一人剛下了樓,正好與胡氏兄弟一行人撞上,只不過看著一旁馬煜搓著手的動作他們只怕在這里等候許久了。
胡文錦一看到徐韶華,便直接大方拱手一禮
“徐同窗,安同窗,晨安。”
只不過,許是失了精血的原因,胡文錦這聲音有些虛弱,胡文繡也連忙行禮。
他兄長都要追隨人家了,他還有什么矯情的
徐韶華聞言是回了一禮,安望飛慢了一瞬,有些不情不愿的隨意一拱手。
“兩位胡同窗晨安,不若一道走吧。”
徐韶華提著燈籠,側身示意,這會兒天蒙蒙亮,少年的眉眼并不清晰,可是胡文錦便是想到正場發案那日,少年那眉眼如畫的模樣,與他此刻在晨風中靜立的模樣結合,可謂驚才風逸,軒然霞舉。
“好”
胡文錦立刻應了一聲,胡文繡看著兄長那副不值錢的模樣,嘆了口氣,走上前去
“多謝徐同窗。”
胡文繡并未說謝什么,徐韶華也只是輕輕頷首。
魏子峰與馬煜也忙跟了上去,于是隊伍一下子擴充到了六人,六人都不言不語,也就是這會兒還有不少百姓并未起身,否則看到這幅模樣,只怕要以為是無常巡街了。
今日六人都默契的沒有乘坐馬車,胡文錦看到徐韶華手中的考箱,本來想要接過,徐韶華只是挑眉一笑
只怕胡同窗拿不起。”
“不過是一個小小考箱罷了”
胡文錦說著便要接過,徐韶華也順勢放了下來,胡文錦提了一下,考箱紋絲未動,反而是他整個人漲紅的臉,喘了兩口粗氣。
徐韶華笑著搖了搖頭,這考箱的用料都是實打實的,只自重便有一鈞三十斤,更不必提里面的筆墨硯臺、點心之類的東西了。
若是胡文錦身體無恙時,提著走一段倒也無妨,可是他現在病殃殃的,連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胡文錦一時看著徐韶華的眼神都不可置信起來,他明明看徐同窗提著是輕飄飄的
徐韶華笑了笑,隨后輕松的提起了考箱
“走吧。”
胡文錦面紅耳赤,低著頭跟了上去,身后的馬煜和魏子峰對視一眼,心中也有了計較。
與此同時,角落之中的一輛馬車似是已經等候多時,只是在他即將要沖出來的時候,看著這支六人隊伍,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錐子,慢悠悠的從六人身旁而過。
大人說是馬車來著,這六個普普通通的學子就且放了他們吧。
徐韶華看著那輛馬車從自己身旁擦肩而過,他定定的看著其遠去,緩緩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