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弟但說無妨。”
徐韶華斟酌了一下,緩緩道
“望飛兄,你且抬眼看窗外。”
安望飛有些茫然的抬眼看去,那小小的窗框,框出了一方小而雅致的風景。
遠方楊柳依依,碧蒙蒙,嫩生生,如青紗一片,可卻不想,一抹濃重的艷粉色,旁逸斜出探到窗前。
“是,桃花啊。”
安望飛喃喃著,徐韶華點了點頭
“是桃花,可望飛兄還記得冬日它的模樣嗎”
安望飛只隱隱約約記得那被暴雪壓彎的枝干,在風中輕顫的模樣
“又枯又干,灰撲撲,若無雪色為其填色,與尋常枯枝無異。”
徐韶華聽罷
,微微一笑
“那它為何不在冬日盛開”
安望飛愣住,徐韶華卻緩步走到窗前,摘下一朵開的正盛的桃花
“是它不想嗎是它不能。四季有時,人生亦是。人何能無憾可若是他日回首看去,小小遺憾,也不過是為漫漫光陰中,添了些許滋味罷了。”
安望飛默了默,徐韶華走到安望飛面前,抓起他的手,將那朵柔嫩美麗的桃花輕輕放在他的掌心
“望飛兄,我只愿你能如這桃花,他日熬過寒冬,在枝頭高處怒放。莫要憂慮,莫要愧疚,往前看。”
少年人的憂慮與無力總是來的那么熾烈,可長大后,便會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石子罷了。
安望飛聞言,微微垂下眼簾,他低頭看著掌心的桃花,像是要把它深深的刻在腦海中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安望飛這才將那枚桃花珍重的收入懷中,他輕輕點了點頭
“華弟的話,我記下了。”
徐韶華微微一笑,隨后為了轉移安望飛的注意力,與他說起了狼群的猜測,而安望飛聽了徐韶華的話后,面色微微一變
“是霖陽府的萬木嶺嗎我爹喜茶,他去歲冬曾聽說那里有一批成色不錯的千兩茶黑茶,只不過卻撲了一個空。”
安望飛看了一眼徐韶華,緩緩道
“據說,是賣茶的農戶的茶田連同萬木嶺的一部分山都被燒了,農戶已經不知去向。
若不是那片萬木嶺高峻,火焰融化了頂上的積雪,只怕也要釀成大禍。”
“好端端的,萬木嶺怎么會著火呢”
徐韶華不由喃喃著,安望飛又回憶了一下,道
“聽我爹說,他去的時候,險些沒有進去,那里還有官府的人。”
安望飛這話一出,徐韶華不由瞳孔微縮,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那看來之前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難怪狼群冬日遷徙,它們都是被人禍所累”
徐韶華剛說完,門便被人推開了
“徐同窗”
胡文繡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抱歉,徐同窗,方才門沒有栓,我一時情切”
“即便門不曾栓,胡同窗作為有禮之人也應先叩門才是,否則若是華弟正在沐浴換衣呢”
徐韶華還不曾說話,安望飛便有些硬邦邦的開口,倒是忘了方才自己是怎么靜坐示威的。
胡文繡張了張口,遂拱了拱手
“是我的不是。”
胡文繡賠禮致歉,安望飛也不好抓著不放,徐韶華無奈的看了一眼安望飛,對胡文繡做了一個擔待一一的手勢,這才胡文繡坐下。
“文繡同窗前來,想必是那日調查的狼群受傷之事,有了結果吧”
胡文繡點了點頭,激動道
“徐同窗,你且猜猜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