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看不大清楚。”
“本官亦是。”
徐韶華隨后揚聲道
“您可以出來了。于大人,學生還想在這牢房里走一走,便讓方才這位獄人陪學生走一遭如何
這里頭憋悶,不若您與馬大人在大牢外等學生吧。”
徐韶華這話一出,馬清呼吸微微一松,他因為家族助力,一路也算是平步青云,這樣的大牢他從未見過,只覺得陰森不已,是以入內后并不愿多言。
卻沒想到,這小郎君倒是歪打正著為自己解了圍。
大牢的甬道本就狹窄,方才二人還刻意控制著呼吸,此刻馬清這一松氣,于沉聽的分明,一時差點懊惱的去拍自己的腦門。
枉他與馬大人相處半月,卻不曾觀察到這一點。
隨后,于沉與馬清離開了大牢,而獄卒出來后對于徐韶華的態度已經帶上了些許諂媚。
徐韶華對此只做不知,他一邊與獄卒一前一后的走在甬道之內,一邊如若與獄卒閑話家常般說著話。
“哦您在此任獄人已經有五年之久了那著實是辛苦了。”
“哪里哪里,還要多謝縣令大人尚口飯吃。”
獄卒語氣中滿是感激,他在這不見天日的大牢已經五年了,因為獄人的身份,并未娶妻。
每日除了換值時和同僚說兩句話,其余時候便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守著大牢,這會兒難得有人愿意聽他說話,獄卒恨不得將自己肚子里的話都倒出來。
而徐韶華只是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讓獄卒說的越發起勁兒,完全忘了要給徐韶華介紹大牢的事兒。
徐韶華對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只仿佛悠閑游覽,漫步而行。
而這里大牢里關著犯人也大都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只等刑滿出獄,對于這個跟在獄卒身后的陌生人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竟是如此沒想到您年輕時也是一條好漢對了,您在此地任獄人五年,也不知每日可是勞累”
“說是勞累,倒也不算。我們這些獄人,平日里也是兩兩當班,三班更替。
我那些同僚們,不怎么喜歡晚班,可我卻覺得輕省。咱們縣衙的犯人,雖不說苛待,但一日只能得兩餐,便再無多的了。
早班和午班乃是在每日的午時正和戌
時正換班,換班前還得給這些犯人供應食水,比晚班可費事多了。”
“原來如此,不過方才我觀這大牢的樓梯有些陡峭,飯食也就罷了,這水的運送只怕有些艱難。”
“誰說不是呢所以大牢一向每人每日只在午時供水一碗。”
獄卒一面說著,一面指著一旁砌好的甬道,吐槽道
“徐學子,您看看這甬道,褊狹礙事,別說提飯挑水了,就是換班啊,我們都得前一班人出去了后,再和后一班人換值,這一趟最起碼得折騰一刻鐘”
“這般麻煩嗎那您沒有向縣令大人提議擴寬甬道嗎”
徐韶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那獄卒聞言,左右看了看,即便沒有人,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這事兒哪里需要麻煩大人甲字列牢房和丁字列牢房的甬道皆可通往大牢口,是以有些時候,為了省事兒,我們也會從丁字列牢房走出去,而當班的同僚則回從甲字列進入牢房,如此錯開也能”
獄卒險險止住話題,半晌才憋出一句
“方才是我輕狂,胡言亂語,徐學子莫要放在心上。”
這到底也是他們獄卒間偷懶的小秘密,他不知怎么就昏了頭,竟和這個少年直接吐口了。
“那是自然。”
徐韶華點了點頭,隨后拍了拍獄卒的肩,獄卒生的高壯,在狹隘的拐角處有些費勁的轉過頭
“徐學子,怎么了”
“方才我瞧著有只蟲子落在您肩上了。”
徐韶華含笑說著,隨后停下步子
“您先停步,我們現在已經將大牢走完了。”
“走完了”
獄卒愣了愣,隨后這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張瑞的牢房處。
可便是他一個在此任職五年的人,還要反應一下才能發現,這位徐學子究竟是生了怎樣一對兒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