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眼看著困擾他們二人已久的問題終于有了眉目,整個花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三人言笑晏晏的說了會兒話,徐韶華請于沉替他送信回一趟家中,讓家人不要擔心,隨后這便在于沉的府里住了下來。
縣令的府邸并不大,前院的院子也只不過有四座罷了,但因為于沉少有來客,這些院子基本都已經荒廢了。
這一次徐韶華來的突然,于沉只得讓下人將保存最好的院子留給徐韶華
“徐學子,這院子雖然距離前院稍遠,可卻勝在清幽,正適合你查看口供,此番是我招待不周了,待此事畢,我請徐學子去珍食樓小聚一番如何”
這次徐韶華被取中為府案首,便是于沉與他親近一二,讓人也說不出指摘的話。
而徐韶華聽了這話,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或許,他與這珍食樓的東家有著天賜的緣分。
“大人言重了,此事我定然盡心盡力,大人只管放心便是。”
于沉聽了徐韶華這話,這才松了一口氣,告辭離去了。
等于沉離去后,徐韶華這才悠悠的在院子里轉了一圈,這院子不大,只種著一棵桃樹,看著有些年頭了,上頭的桃子正處于青紅交接之際,散發著淡淡的甜香。
徐韶華看著桃子想,待此事畢,他定要向于大人討一籃桃子嘗嘗,它們看著,很甜。
思索間,遠處突然響起鳥雀撲棱翅膀的聲音,徐韶華凝神聽了聽,卻沒有聽到其他院落的動靜。
這里,確實清幽。
不多時,便有衙役將厚厚兩托盤的口供呈了過來,徐韶華見狀,也不再閑著,而是將那些口供拿過來一字一字的看了起來。
衙門中,共有衙役十六名,獄卒六人,而當日張瑞失蹤之時,便是由當值早班的兩名獄卒和四名衙役看守。
據這些人說,他們換值之時,并未察覺到張瑞有什么異常,而等午班輪值之人進來后,沒多久便發現了張瑞的牢房之中,空無一人
徐韶華認真的看著這些口供,指尖緩緩摩挲,這些衙役獄卒皆是在事發后便被于大人第一時間控制隔離開來,一個一個盤問過后。
而此后,又分別在第三日,第五日,第十日,第十五日后拷問了一遍。
口供雖然略有出入,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徐韶華的過目不忘,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這也恰恰說明將這些口供并無問題。
也難怪兩位大人面對這樣的口供,一時也束手無策起來。
徐韶華將這些口供看完已經到了月上枝頭之時,他緩步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那輪皎潔的圓月,已經可以想象到,半月前張瑞逃跑前的那個夜,該是何等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了。
徐韶華看過了口供,臨睡前,于沉還特意遣人來問徐韶華,灶上煮了酒釀圓子,問他可要用些夜宵。
徐韶華并無夜食的習慣,當下便隔著門婉拒了,隨后,院落又恢復了一派寧靜。
月亮西斜,夜卻越發濃重了,只見一根竹管輕輕探進并未糊的緊實的窗紗,隨著一陣煙霧裊裊,里面的人呼吸似乎更加綿長了。
隨后,一把匕首順著門縫伸了進來,其輕巧的一挑,門栓便直接松開了。
“吱呀”
有些老舊的門扇發出一陣異響,可是床上那朦朧的人影,卻紋絲未動。
黑色皂靴一步一步,穩穩當當的朝著床榻而去,漆黑的衣擺在空中輕輕劃過,唯有其手中的匕首被月光映出冰霜般的寒光
“徐韶華,要怪就怪你太聰明”
那人低語一聲,隨后一把拉起簾子,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可那微硬的觸感讓來人不由面色一變,下一刻只見一根還帶著兩片綠葉的桃枝如橫空出世一般,直接橫在來人的面前。
來人立刻反應快來,急忙抬手用匕首格擋,可是那桃枝明明只是根柔軟無比的枝條,可卻帶著凜冽劍氣,步步緊逼,連那匕首被其點中,也要顫上一顫
那人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樣下去,看著那桃枝,直接用匕首撞了上去,他就不信這桃枝還能比匕首鋒利
可下一刻,那桃枝被少年在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他直覺眼前一花,自己手中握的緊緊的匕首竟然被他直接挑飛出去
清光溶溶,月涼如水,柔柔的寒輝落在少年的身上,連發絲都帶著微光般的清冷。
黑暗中,少年唇角微勾,帶著一抹風輕云淡的笑意,他輕輕道
“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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