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清聽了許青云這話,頓時面色一變
“你放屁這上面的官印本官還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識不得”
馬清自徐韶華看到他時,便是個端方有禮的性子,甚至溫吞文弱,還從未有過這般模樣。
而許青云聽到這里,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卻升起一絲慶幸之意,當下許青云只捋了捋袖子,做哭天搶地之狀
“馬大人吶您便是想要冤枉下官,也不能如此吶這官印之上,雖是許某手中的知府官印,可卻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隨后,許青云自己起身,將放在案頭,用紅布包裹著的官印取了出來,他一抬腕,似哭實笑的看著馬清
“馬大人且看,許某此前曾不小心磕到官印,可又因此前犯下錯事,不敢上言天聽。
今日馬大人來勢洶洶,許某不敢隱瞞,可馬大人方才所言種種罪行,許某,實在不敢認吶”
許青云慢悠悠的說著,看著那官印之上的一個小豁口,心里卻是一派舒坦。
這會兒,許青云雖是帶著哭腔,可是語氣中卻透出了一股難言的得意,馬清聽了這話,頓時氣的渾身哆嗦。
他沒有想到,這許青云竟然如此舍得下本錢,倘若圣上降旨怪罪,許青云不是降職就是罷官
但這遠遠不夠
可現在說什么也都晚了。
張瑞一介平民,之所以可以告了許青云一狀還能直達天聽,便是因為其手中的鐵證。
可若是這些鐵證是假的,那張瑞民告官,做假證,乃是死罪
而許青云這會兒也終于眼神冰冷的看向張瑞,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官印,似笑非笑
“張瑞是吧,便是你污蔑本官如今證據確鑿,你該死來人,將張瑞送入大牢,上報刑部秋后問斬”
張瑞瞳孔狠狠一縮,他連連后退,縮到了徐韶華的身后
“別殺我別殺我”
而許青云又一次將目光落在方才護住張瑞,將他逼到不得不將官印露出的徐韶華,眼利如刀
“還不動手”
“且慢”
徐韶華抬起頭,遙遙與許青云對上,此刻,許青云高坐上首,身后是“明鏡高懸”的巨匾,他一身緋袍,身前云雁展翅飛翔,一雙利眼淡淡的睨了過來,一股威勢撲面而來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這小子造次”
許青云方才得勝,這會兒毫不留情,卻見那少年仍舊面不改色,微風吹過他面頰兩旁的薄紗,卻見他只是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
“許大人莫急,縱使如今張瑞交出的證據有些漏洞,可這證據之上的筆跡亦是鐵證,為了許大人之清白,還請許大人將筆墨公之于眾,以洗清嫌疑。”
少年聲線極穩,不急不躁,仿佛盛夏中的一口冰西瓜,讓方才心急如焚的馬清立刻覺得整個人都涼的通透了。
“不錯賢侄此言
不錯,許大人方才的官印雖有舊跡,可這世間多的是仿古做舊之法,本官亦可以說這官印乃是事發之后被許大人變成這般的”
馬清冷靜下來,聲音緩慢的說著,可是銳利的目光卻在許青云和陳舍禮二人身上掃過。
陳舍禮當日雖然給許青云出了主意,可是風險他卻是不擔的,這會兒倒是老神在在。
而許青云聞言,心里狠狠一跳,可卻面色不改,當下只冷冷一笑
“看來,馬大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來人,去取本官日前寫的詩詞來馬大人若是不信,可要本官現場寫幾個字”
許青云這話中帶了幾分譏諷,他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與張瑞密謀之時用自己為官的字跡來寫
無人知道,他許青云自入朝之后,便刻意練了雙手同書之法
不多時,許青云的詩詞被拿了出來,那上面感嘆其時運不濟,看著卻是頗有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