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求道不再低頭看著小楊,而是看向y縣城的方向。
他知道讓這些高年級的學生參與戰事是必要的,有他的護持和療愈咒的救治,傷亡已經降到了最低,如果不讓這些學生學以致用,那么“均平天補”將永遠只是一個口號。
“是誰創造了人類世界是我們勞動群眾,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蟲最可恨那些毒蛇猛獸,吃盡了我們的血肉一旦把它們消滅干凈,鮮紅的太陽照遍天下”
義軍大隊唱著均平天補歌挺進了殘破的y縣城,那些守軍要么死要么傷,剩余都逃得一干二凈,再沒有人能抵擋義軍的步伐。
y縣城破之時,城中大多數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連城中最高軍事長官趙校尉都死在城樓上,所以也沒有那種膽敢燒了糧倉,不給義軍留下一顆糧食的狠人。
義軍沖進去以后,大肆捕掠富商豪紳,將城中人望較高之人全部殺得一干二凈,留下了一個血腥的長街,城中百姓用井水潑了三天,血色仍未褪去。
大將軍王仙芝親自入鎮了y縣,押走了許多錢糧,這一回,義軍的糧食一下子從捉襟見肘變得甚至富余了許多。
王仙芝坐在縣衙大堂里,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他想回軍營待著,但想起當初在吳仙人的課堂上所聽的課程,心中嘆了口氣。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政治是經濟的延續,如果不搞好民政工作,那就跟以前到處流竄也沒什么差別了,他得將思想轉變過來了,從流寇改變成坐匪才行
看了幾份軍師遞來的文書,王仙芝還是怎么看怎么別扭,轉頭詢問道“吳先生此時在何處啊明明這y縣城都是他孤兒營打下來的,我卻讓中軍先入的城,實在是不妥啊。”
軍師盧湛手頭上忙得很,他頭也不抬地說道“大都統想多了。夫鵷鶵發于東海而飛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因此,鴟得腐鼠,鹓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今大都統欲以y縣城而嚇仙人邪”
王仙芝翻了翻白眼“盧軍師是將我比作了莊子筆下那吃死鼠的夜梟不成”
盧軍師哈哈大笑“看來大都統也讀過南華經啊,是在下孟浪了其實吳先生帶著孤兒營去城外替百姓們割稻去了,據吳先生測算,近日將有暴雨,所以得趕秋收”
王仙芝站起身來,有些羞怒道“仙人都去替百姓割稻了,我一個大將軍還困于案牘之中,怎么像話”
盧軍師搖搖頭,將一紙文書裹成一團遠遠扔了過去。
王仙芝將文書打開攤平,仔細看去,原來這縣城里有個跳大神的神漢很有名,義軍抓到了他,本來要殺,但那些百姓瘋了一樣地要護住他,也不是這神漢多有威望,而他們害怕遭了邪祟報應。
據說這個神漢小時候當香童的時候,在路邊遇到了一條小蛇,疑其有靈,就收養了下來,他平時將這小蛇養在背簍里,所以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擔生”,蛇越長越大,神漢背不動也養不起了,就放養到城外的大沼澤里。
幾十年下來,那擔生已經從小蛇長成了一條巨蟒,路過大澤的牲畜行人被吞吃了不知凡幾,只是神漢一直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