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靠近登記處這種邊緣地區,才會有各種高矮不一的房屋出現,這些房屋雖然說不上破爛,但灰暗的色調和吵雜的街道無一不在訴說著此處生活的苦楚。
格雷區的內外城差距,似乎又在王城同樣上演,唯一不同的是,格雷區的人只能靠出賣廉價勞動力換取食物,而王城的人更體面些,打雜、掃地、洗碗……這些雜事總是得有人去做,哪怕是標榜“從種菜到做菜全用魔法完成”的克雷伯大酒店,也雇傭了不少平民,理由也很簡單——便宜。
哪怕開出的工資在平民看來已經十分豐厚,但在貴族們眼里,恐怕還沒自己帽子上隨便鑲嵌的一顆寶石珍貴。
越是靠近學院,那種貧富差距帶來的感受就更加直觀,看著那些千奇百怪,但處處透露著“我很高貴”“我很有藝術感”的交通工具,他們的小飛船就像誤入宴會可憐巴巴的窮小子,甚至連停靠在學院外的資格都沒有,只能找個角落先停下,然后步行彌補到學院的距離。
他們停下沒多久,旁邊的飛船中也下來了一批人。
西柯看過去,才發現那也是和自己一樣有魔法天賦的平民孩子,他還看見幾張熟悉的面孔。
他們的數量并不算多,整個格雷區檢測完,有能力供上學的也才堪堪湊了不到二十個人,正因為人數少,又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彼此之間熟悉的很快,自然也就發現西柯沒有跟著一起來,都在猜測西柯是不是放棄這次機會了。
他們七嘴八舌的猜測著,甚至有人擔心西柯是不是生病了才沒有過來,直到有人開玩笑般說道:“說不定是突然變成了地獄種族,所以就不敢過來了,他平時不也是不愛搭理咱嗎?我媽也和我說少跟他玩。”
此話一出,剛剛熱烈的討論像被瞬間按下了暫停鍵。
直到官方帶隊的人下來,他們才若無其事的繼續討論起別的話題。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反駁這個人以開玩笑掩蓋的惡意,但一來他們和西柯關系也就那樣,沒必要為了他得罪別人,二來西柯確實很古怪,他不愛和人玩,父母們對他也是言語不詳,三來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西柯是他們之中魔法天賦最高的人,嫉妒是不分年齡性別的,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嘀咕。
畢竟西柯算是他們這批人里最窮的那個人了,他們上船前還惡意猜測過西柯說不定會在飛船上找他們借錢,沒想到對方根本不上船。
西柯雖然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么,但左右不可能是什么好話,于是拉了拉頭頂的帽兜,轉身跟著原一他們離開了。
他們沒有人發現他,只有人群中一個女孩朝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也很快收回了視線。
兩撥人就這樣分道揚鑣。
西柯沒有難過。
因為他知道,有些人或許與自己來自同樣的地方,但永遠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同伴。
而且……
他輕松跟上阿斯托克的步伐,笑著將手里的零食分給原一。
原一習慣地結果零食,然后握在手里“吧唧吧唧”吃個不停。
西柯笑了笑,心想:我已經擁有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