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橋唇角繃緊,深深地看了一眼原一:“我不擅長口舌之爭,但我知道……”
“你和它們不一樣。”
如果,如果這些邪祟真的會聽從原一的話,如果面前鳥首人身的家伙真的是原一忠誠的仆人,那么結合他說起俞城原一卻一無所知的反應——
“所以,我不想帶你離開,也不想殺了你,我現在只想知道俞城的真相。”
那空蕩蕩的一城人間煉獄,是衛橋此生難忘的痛楚。
華光一閃,長劍直指迪尤爾。
衛橋沉聲道:“如果俞城的事情真的是你一手所為,不管你是什么,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
迪尤爾祖母綠的眼眸倒影出劍尖的模樣,他不但沒有感覺到冒犯,反而難得涌上一股久違的歡喜。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喜歡看人類不同的模樣。
絕望的、痛苦的、幸福的……
他看過無數的人類在不同境地下不同的掙扎,但那都太簡單了,他看膩了后就只能將這份觀察的熱烈放在吾主身上,因為只有吾主是他永遠看不透的存在。
迪尤爾低低一笑,意味深長道:“所以你并非毫無懷疑,只是沒有機會去深究。”
原一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他知道迪尤爾的羽毛會誘發人們心底的欲望,迪尤爾也曾將這一事情告知于他,羽毛雖然屬于迪尤爾,但每一宗慘案都不是迪尤爾主動促成的。
迪尤爾從來只是旁觀者,就像伊甸園里高懸的蘋果,他靜靜地旁觀,直到欲念的大火焚燒盡所有接觸過的人類。
如果迪尤爾真的插手了,那么科技側毀滅的就不止那幾個研究所了,也不會有人能留下那幾行堪比箴言的話后毅然奔赴死亡——因為迪尤爾能通過羽毛直接篡改個人的意志,以他的性子,只會讓那人潛藏起來,直到牽連起無數猶如多米洛骨牌倒下般的慘案,直到無人生還,才會滿意地收手。
迪尤爾早就將自己的不堪告知原一,毫無掩飾,卻直言若原一生氣,也請將審判留到他使命完成后,到那時,他可以欣然接受所有的結果。
平心而論,原一不是什么壞人,但也不是什么同情心爆表的大善人,在幫親和幫理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如果他現在是人類,他大可以直接指責迪尤爾的無恥和邪惡,但現在他才是眷屬的老大,這么指責迪尤爾,屬實有點不知好歹了。
所以原一干脆默不作聲,只是暗自發誓自己回來后一定要約束好眷屬。
俞城的事情他只聽衛橋說了一耳朵,具體的事情其實不太清楚。
他一直以為這又是羽毛導致的災難,可現在聽衛橋和迪尤爾的對話,好像另有隱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