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少年便彎著眼睛笑起來了。
他眉眼舒展,眸底帶著期望的情緒,那張看似平凡的臉一下子充滿了光彩。
墜入了愛河的少年用一種格外甜蜜夢幻的語氣微笑著說“沒關系。”
“如果正常的世界無法容忍這樣扭曲病態的愛,那只要這個世界不正常就好了。”少年面色潮紅,說話時眼睛就像是在燃燒著怪異的火焰。
長者嘆息“人類的心是不可控,感情也是。”
少年說道“那就將整個世界都變成可以肆意涂改的劇本好了。只要書寫劇情,角色就必須遵守。無論是要心上人的愛,還是要他永遠都至死不渝地去愛。”
他表情溫柔,繾綣的神色如破曉前的夜色,光與暗同時模糊在那曖昧的邊界里。
玉石撞擊般的聲線中,陰雨連綿,冰涼的濕氣合著某種古怪的銅銹味,冰冷恐怖的語句從彎起的唇瓣中緩緩流出。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小品是一個半公開的舞臺室,鏡頭一轉,就朝向了無數觀眾。
在小品上演的時候,臺下的觀眾們不時發出笑聲,精彩時還會熱情地鼓掌。
可此時的鏡頭直直朝他們而去時,只能看到一群沒有面孔的觀眾,像是一群被操縱的人偶,浮夸又機械地拍著手掌,發出意味不明的歡呼。
一個新的怪談正在形成,有關于“愛”。
怪談之主無處不在的注視,讓這臺電視里的演員們似乎也染上了“注視”的特性。
明明電視里的演員正在上演著節目,明明電視里的觀眾正在欣賞著節目。
但無論是“演員”還是“觀
眾”,他們的目光其實一直都停留在元楚星的身上。
電視外的人看著電視,電視里的人也在與外邊的人對視。
直到元楚星背上書包,無知無覺地往門外走去,開開心心充滿活力地去上學了。
李姨依舊沒有說話,如同一座無言的雕塑。
沒有了元楚星在的房子莫名變得空曠而冰冷,像是消去了所有的生機。
隨著時間的流逝,電視里也逐漸來到了早間新聞,小品歡快的笑聲被主持人播報新聞的聲音取代。
坐在演播室里的女主播妝容溫婉,聲音溫和,笑容像是畫在臉上的面具,是標準如教科書式的微笑。
她溫聲地和所有觀眾打著招呼,一如既往地開始播報。
“親愛的市民朋友們大家好,今日的無憂市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無憂市平靜、寧和、安全,是個幸福祥和的城市。如果您最近在家里看到、聽到什么不詳的傳聞,請務必無視它們。謠言迅猛,如猛獸洪水,作為一名優秀的無憂市市民,請大家務必做到不傳謠、不信謠。”
背景里,被采訪的市民配合地露出一個熱情的笑臉。
他是一個司機,性格憨厚老實,被采訪的時候基本是問什么答什么,被問到
那張浮著些許死氣的臉龐上,笑容隱約和女主播臉上嘴角的弧度重合。
擺脫了那個學識怪談,玩家們還有些怔愣。
就算是姜炳一時間還沒從剛剛的驚懼中緩過神來。
明明不是沒有看過其他驚悚的畫面,可與那個詭異的頭顱對視時,他們的精神值就像是憑空消去了一截,理智也差點跟著被清空。
有人顫著聲音問“姜哥,確定選副本的時候,沒挑錯等級嗎”
姜炳也很想知道,明明選副本的時候,特地選了個b級的本,比較好過,就算這個世界奇異了點,可能進去后會有些棘手,但是反過來想,他們通關之后也會得到不錯的新穎道具。
沒想到,一進來就栽倒了。
果然不能小看懸月游戲的任意副本。
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通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