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時候過度安靜也不好,不過這種時候,安靜一點也蠻好的。”
元楚星沒頭沒腦的說著,尾音輕飄飄的,讓人分不清他是在抱怨還是在撒嬌。
“是啊。”云藏月微笑著,平靜地回應,心底的那點惡意卻如海草般搖晃騰升著。
難以言明的興奮像是潮水一樣將他的全部思維席卷。
愚鈍象征著混沌的白日,游離在無數睡夢中。
理智掌管著僅存的清醒,讓祂不至于徹底陷入沉睡,無聲無息地吞噬一切。
互相看不順眼的愚鈍與理智,卻在不久前,為了同一個存在而融合了。
兩者結合起來,神的權柄就回來了。
一并回歸的,還有那不可控制、如本能般沸騰翻攪的愛欲。
對于一個高維存在而言,有時候,愛欲和殺意往往會被混合在一起。
興奮會被激化成無法掌控的亢奮,愛憐會變成吊死戀人的那根繩子。
越是喜歡在意某個人,越是想要徹底殺死對方。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得到對方。
又或者
把柔軟脆弱的愛人,拖到巢穴中,徹底囚禁起來。
在這片寂靜中,海浪聲愈發明顯了。
“小星,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東西。”云藏月說。
“咦,想起了什么”元楚星有些驚訝地抬眼看過去,恰好對上了云藏月的紅瞳。
棕發青年的神情還有著些習慣的懈怠與憂郁,是元楚星所熟識的溫吞的小月,偏偏與此同時,嘴角微微帶著笑意,像是不可控的那一面。
兩個小月似乎隱隱結合起來,一并對著元楚星微笑。
“想起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小星想知道么”
他如同蠱惑般地低語,聲音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混著若有似無的笑。
云藏月的紅瞳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元楚星。
在這一刻,無人得知,他的眼睛,已經看到了無數的“可能”。
他看到自己把元楚星拖下了這一片海域之中。
海是他的地盤,為他所控。
海邊怎么可能會沒有沒有生物存在呢怎么可能荒蕪得如同世界末日呢
這只是因為,任何靠近這里的生物,都被大海冷酷地吞噬掉了。
無論是性命、靈魂,或者是存在的一切證明,都淹沒在這片幽冷荒蕪的海洋里。
只有鬼怪們才能看到的視野里,這片海域像是巨大的嘴巴,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事物。
在此之前,海邊堆滿了殘肢,血液將海水染成了墨色。鬼怪們和人類不同,它們的血液是黑色的,所以流到海水時,讓這片海域也呈出了墨一樣的顏色。
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大海沒有了任何美好,只留下恐怖。
而此刻,被拖入海底的元楚星就像是被束縛的鳥,在黑暗中無比純白皎潔。
他的衣服徹徹底底被浸濕了,就像是云藏月想象過的那般,緊緊貼在他纖細的身體上。
總是柔軟干燥的手指和頭發也變得濕漉漉起來,但他摸上去依舊是溫熱的。
當云藏月親上去的時候,依舊能夠輕易地把舌頭伸進元楚星狹小的口腔,他或許會不太習慣,因為嗆水而蹙起秀氣的眉頭,露出一點痛苦又可愛的神色。
元楚星被親吻時總是會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如果云藏月太過分了,捉住他衣襟的手指便會緊緊繃著,流露出一點不安。
可在內陸長大的元楚星并不會水,他連如何在親吻中嘗試喘息都還不會,更不可能學會在海底里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