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說,如果你對過去,又或者是對現在的某些情況感到困惑,甚至是感到沮喪,你或許都可以跟我說說。”
荷魯斯的聲音從莫塔里安的身后響起,莫塔里安則盯著棋盤上空的空氣,這感覺很不好,他只是想下一盤棋,卻要被卷進一次不必要的對話。
但他知道荷魯斯是好心,這位兄長是莫塔里安目前遇到對他善意最多的原體,荷魯斯給了他足夠的空間,沒有像先前的那些存在那般咄咄逼人,用自己的戰功和經驗擠壓莫塔里安的生存空間。
“有時候找個傾訴者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若你喜歡神秘感”
莫塔里安聽到荷魯斯善意地笑了一聲,
“那就保持神秘感,這很吸引人,不是嗎”
事先營造的寬松氛圍,突然的緊逼一步,在慢悠悠地后退半步,荷魯斯熟知如何在話語的戰場上攻城略地。
他聽到莫塔里安輕微的吸氣聲,似乎在做一次長篇大論前的準備。
荷魯斯翹起嘴角,他會幫助他的兄弟融入帝國的,即使他們都不承認這是“幫助”,很少有原體愿意主動提出“被幫助”。
莫塔里安想著之前的那令人感到困惑和恐懼的一切,他曾問過馬卡多,但馬卡多只是簡單地闡述了這是亞空間的惡意,莫塔里安試圖詢問更多,卻被凡人顧左右而言他,所以莫塔里安只是知道了有混沌,但它們曾經對人類做過什么它們未來將會對人類做什么
莫塔里安對此一無所知,他只看到了那最深沉噩夢里會出現的墮落。
莫塔里安靠在椅背上,他突然意識到這會是一個詢問他兄弟這方面所知的絕佳機會,雖然馬卡多并不鼓勵,或者說禁止這方面的行為,但荷魯斯也說了,他們不歡迎馬卡多。
莫塔里安試圖慢慢地從亂麻般的記憶里理出一條頭緒,他想起堅忍號上那腐爛而蠕動著的腐肉們,想起被困在發臭身軀中的子嗣靈魂他盯著對面的墻壁,記憶逐漸清晰。
他想起堅忍號千瘡百孔的墻壁它們在他的眼前默默地和復仇之刃號的墻壁重合
莫塔里安突然驚醒。
他開始流冷汗,莫塔里安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恐怖的事實,一個足夠讓他坐立難安的推論,一個被他刻意忽視了的真相。
或許是莫塔里安沉默地太久了,荷魯斯從他的身后走過來,把手搭在了莫塔里安的肩膀上,
“你還好嗎,兄弟”
荷魯斯的聲音開始變得不清晰,莫塔里安感覺自己即將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像是意識到莫塔里安的不對勁,荷魯斯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似乎示意著莫塔里安轉過去看看他。
但莫塔里安不敢轉身,他死死地低著頭,盯著那深藍色的棋盤,幾乎要把自己埋入棋子之中。
莫塔里安不希望這樣,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主動關心他的兄弟,但他卻意識到那個噩耗
如果他,如果死亡守衛可能會墮落,那是否意味著,跟他們平行的那二十個軍團,也可能墮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
莫塔里安瞳孔縮小,盯著棋盤上的那些敵我棋子,除了顏色,他們其余的部分都一模一樣。
荷魯斯知道這一點嗎他知道影月蒼狼也可能墮落嗎他該說嗎還是他們已經墮落了不,哈迪斯沒有反應,他們還沒有墮落。
他該告訴荷魯斯嗎但莫塔里安想起了自己當初聽到那個邪惡詞匯時所發生的的一切,語言具有著它獨特的魅力,寡淡的酒水在莫塔里安的舌尖停滯。
一切變得不受掌控起來,剛剛建立起來的兄弟情誼迅速地化為灰燼,唯有冰冷而殘酷的真相提醒著莫塔里安
他甚至都無法保證他自己的軍團不墮入深淵,那他又該如何試著信任別的軍團
影月蒼狼里有類似哈迪斯的不可接觸者嗎如果沒有,他們該怎么面對那些存在這是死亡守衛所獨有的軍隊,這是否意味著剩下的一切軍團們都在這里毫無防備,他們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赤身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