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分崩,中心離析。
基利曼引用基督再臨
在那天,基利曼見證了一個文明的轟然倒地,它們坍塌,露出腐爛的內核。
而他尚未擁有觀察的雙目,他的兄弟便已經舉起鐮刀了。
“這是令人激動且高興的時刻,我很高興這一天最終還是來臨了,即使這過程中產生了一些誤解。”
兩位巨人行于日光之下,潔白的石料在他們的腳下閃閃發光,整潔而干凈,像是新雪。
兩個小點在龐大的前廣場走廊移動著。
極限戰士和死亡守衛的衛隊整齊地陳列在廣場兩側,他們只是沉默地站在風中,任憑手中的雙頭鷹旗幟發出獵獵風聲。
但比起昂首挺胸,盔甲锃亮的極限戰士,死亡守衛們則更多地散發出了肅殺的氣息,他們像是憂郁地盯著這一切,準備為這個文明送上挽歌。
正如他們那依舊穿著地像報喪者的原體。
莫塔里安慢吞吞地跟著基利曼,他漫不經心地迎合著他一無所知的兄弟,原體環顧著廣場,很好,死亡守衛可以在第一時間控制住全場。
哈迪斯不在場,他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
九天時間,以為了議和儀式安全的借口,死亡守衛在主城的各個節點安插了小隊,坦克停在大街小巷之中,理所當然地被受驚的平民投訴了。
那都不是平民,莫塔里安嗤笑到。
但為了讓事情更加順利,防止敵人利用他們之間的隔閡,死亡之主不情愿地親自前往馬庫拉格之耀,向基利曼陳述了警戒小隊的必要性。
通過哈迪斯先前排查出的一位半瘋巫師,莫塔里安死死咬住這里還有巫師的真相。
軍團必須要進行警戒,否則在議和儀式上,那些瘋子巫師會沖出來引爆自己。
在與基利曼的交談中,死亡之主爆發出了難得的口才光芒,他巧妙地利用死亡守衛參加議和儀式為籌碼,將現場布置成了他喜歡的樣子。
但跟莫塔里安想法略有偏差的對面,基利曼誤解了莫塔里安的行為,他認為自己對死亡之主的開解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這至少讓他的兄弟不再那么偏激。
雖然突兀地部署警戒部隊,確實會令這個文明之后的歸化更加困難,但基利曼知道,在統治者已經完全俯首的現在,這些坎坷是可以被接受的,而價格就是死亡守衛們那略微軟化的態度。
于是兩人雞同鴨講,硬生生地把事情商議成了雙方都滿意的形狀。
而現在,是時候收獲勝利了,基利曼躊躇滿志地想到,一個文明的和平歸順,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原體抬眼望去,女王就站在廣場的正中央,身著湖藍色的長裙,銀色的花紋在上面散發著波光粼粼的光芒。
女王手捧象征著治國的法典,阿布斯都的禮儀衛隊圍繞著她。
儀式的流程很簡單,象征著外來者的原體走過去,女王先發表她的演講,阿布斯都的歷史,以及他們的效忠,然后基利曼接過法典,再發表代表帝國的演講。
基利曼曾委婉地問過莫塔里安是否需要演講,然后他得到了肯定而果斷的拒絕。
既然莫塔里安自己不愿,那么基利曼也便不再為難莫塔里安,雖然只有他一人發表演講,這里存在著政治上的嫌疑。
史官和記述者已經就位,隨時為帝國記錄下這次光榮且榮耀的時刻。
莫塔里安對于基利曼安排史官的計劃很不滿,死亡之主多次找到基利曼,要求他撤下這幫“沒用且只會拖后腿的人”。
基利曼則耐心地向莫塔里安陳述了宣傳在政治上的必要性,雖然他懷疑莫塔里安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而在基利曼表示了絕不讓步后,死亡之主盯著他,慢吞吞地吐出幾個字,
“好,到時死亡守衛不對他們負責。”
基利曼哭笑不得,這些都是隨極限戰士的史官,死亡守衛自然不用為他們負責。
雙頭鷹的旗幟還在風中獵獵作響,很快,他們就要抵達廣場中央了,儀式的第一個環節即將開始。
基利曼看見那個佝僂的女王向著他們露出欣慰的笑,他默默地在心中向這位女士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即使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這位女士依舊保持著高貴的自尊。
而且她也明智地為她的臣民選擇了最正確的道路,有時候,議和最大的阻力并不是當地的人民,反而是統治者,因為他們受不了突然屈尊人下的恥辱。
而女王的率先投降,則更加顯出這位女士精神中的可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