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樣……
【帝皇】凝視著【基利曼】的眼,積蓄萬年的巨大疼痛沖入原體的靈魂——原體正在感受萬年來在他統治下人類的痛苦——他會醒悟嗎他會痛苦嗎他會悔改嗎
人類之主不知究竟哪一步出了錯……為何他的孩子不似他這般仁愛不似他這般廉潔不似他這般俯首這本該是所有原體的天性與本能。
若……若【基利曼】愿意懺悔,他愿意讓這位子嗣安眠——
【帝皇】等待著,見【基利曼】的面龐因痛苦而歇斯底里,但原體原本茫然、原本被痛苦充滿的眼中忽然爆出狠厲——
并沒有【帝皇】想象中的懺悔。
【羅伯特基利曼】念出他的咒語,某種強大的,歇斯底里的靈能爆開泰拉似乎在這一刻爆炸了,整片海洋沸騰,那股藍色的靈能上嘯——沖向裹挾著他的兩股靈能——但在最后那刻——【帝皇】感到【基利曼】的眼深深地注視了他片刻,露出一抹歇斯底里的笑,那其間包含了什么【帝皇】不懂不知,
隨后,原體的靈能沖向萬變之主,兩股色澤光芒各異的藍色沖撞,將瘋癲的奸奇拉向遠方。
他好像在說,反正已經輸了,這次換他來。
【帝皇】想起來,當年看重十三號就是因為他的人類至上主義。
…………
黑暗浪濤洶涌,轉瞬裹挾著沖向自詡高貴的君王——帝皇眨了眨眼,見那頂金冠就像是怒濤間一只小小的金藍色小船,瞬間被沖走——卻在臨走前爆出一陣難以忽略的力量。
隨后,那只藍鳥被拽走。
帝皇嘴角扯起一抹滿意的微笑,他卻也如同搖搖欲墜的玻璃盞,絲絲黑線不知何時裹上他的身軀,宛如斬斷他肉身的斷面。
真是……怎么兩個命運本來不同,都還有靈能相互污染的說法。
尼歐斯聆聽見另一個自己瘋癲的嘶吼,他看見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但他卻搖搖頭,將那些可悲可嘆的記憶甩出腦海。
他大步朝牧狼神“游”過去——不幸的原體幾乎已然完全被黑色的海洋所吞噬,只露出一只手于海面之上,那只手依舊死死握著那柄劍,仿佛那是他的全部。
牧狼神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帝皇心情頗好,事實證明梭哈永遠會勝利——現在可以將牧狼神休息了,但不是收容入祂的神域,帝皇已然被污染,不能讓牧狼神也被侵蝕。
他朝那只正在漂流的手伸出手,隨后死死地、緊緊地攥住它——絲毫不顧它的主人是否昏迷。
趁著解除封印后短暫一瞬的喘息,趁著兩位瘋癲的神明尋仇之際——趁著現在放出的不過是一點邊角料,龐大的黑王本體依舊臃腫地擠在王座之上,緩慢地反映著突如其來的釋放與自由——他們還能做些別的。
另一方面,帝皇的神智也反向侵入了另一位黑暗之王心緒內——盡管瘋癲,但在名為“黑暗之王”之存在深處,依舊有最后一點閃光在掙扎,為他們贏下一絲時機。
抓住了。
帝皇想到,嘴角笑容擴大,就像是雙瞳間擴散的黑暗,抓緊了,仿佛從不存在的輕語輕巧劃過,卻并不發力,他們依舊是扁舟于汪洋上
帝皇看向王座,看向那幕荒謬劇——那雙絕對漆黑的瞳孔一同注視向他,在某一刻,過去、現在、未來、存在的、不存在的他們一同達成共識。
所有的帝皇,所有的命運,所有的不同,都會在此刻抵達共識。
于是,命運于此交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