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七歲的惠醬之外,年輕人還拜訪了許多家中有著隱蔽族的家庭,他們當中有人是和惠醬一樣,因為發生了種種被欺負的事情而害怕再與人交流,從而躲在了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以蝸牛縮進殼里的方式逃避現實,避開那些他們認為可怕的事情。
年輕人很能理解他們想要逃避的心態,也明白這種將自己隔離在世界之外的感覺,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與這個時代、這個社會、這世界格格不入的穿越者。
年輕人與這些隱蔽族的人一樣,曾經也有過討厭這個社會,想要躲避起來不見任何的時期。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更深入的去了解這些隱蔽族的人內心深處的想法,去剖析他們的心理狀態。但這同樣也使他勾起了不愿想起的回憶,那段對他而言十分痛苦和灰暗的經歷。
那是六年前年輕人剛剛來東京的時候,這一世的父母剛剛去世的他孤身一人來到了東京生活。雖然本質是個已經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但外表看上去卻因為穿越的關系,才只有十七歲。
或許是因為身體上的年輕,讓他的心理仿佛也回到了年少的時候,穿越以后的他雖然并不適應九十年代的日本,但身體本身所附帶的肌肉記憶與本能,還是讓他很快適應了沖繩的生活與這一世父母的關愛,接受了他們的存在。
對有些人來說可能很難理解,為什么穿越之后能夠這么快就接受了這一世的父母。
或許對于很多人來說,這樣輕易的接受穿越之后的父母,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尤其是年輕人前世是一個中國人,而他所穿越的又是日本這樣一個國度。
但或許是因為穿越之后,原身所附帶的肌肉記憶與本能,他對于這一世父母的關愛有著一種本能的習慣。這就好比即使一個人失憶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但卻依舊會說話,會寫字,不至于因為失去記憶,連衣服都不會穿,飯也不會吃,變成一個嬰兒一樣,有一些東西并不是靠腦子里的記憶,而是身體的本能去記住的。
當年輕人習慣了這一世的身體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就習慣了這一世父母的關愛。
加上他并不是一個“憤青”,對于日本人,他還是很能夠分得清右翼分子與普通日本民眾的區別,所以對于這一世的父母,他在習慣和接受了他們的關愛之后,也就真正接受了他們作為自己父母的存在。更何況,他這一世的父親可是沖繩的華裔,嚴格來說,他這一世的父親也算半個中國人的。
只是很可惜,在年輕人完成了他的第一部小說《我來自2018》并因此獲得直木獎,母親也打算借此帶著他回島津家的時候,他的父母因為一場意外而去世了。
這場意外對于年輕人來說,實在是一次難以承受的巨大打擊。
原本已經逐漸開始在這一世父母的關愛下逐漸融入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封閉了自己,更從沖繩搬到了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