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跟平時不同,梅映容懷里抱著一張琴。
琴棋書畫,幾乎是每個第一美人的標配,梅映容師從天音門,是門主座下的得意弟子,彈得一手好琴。
據說梅映容的琴聲有療愈的作用,聽到琴聲如聞天音,能提升人的修為,如果悟性高,甚至能突破境界,這也是修真界眾人對第一美人趨之若鶩的另一個原因。
寧瑜懷疑這點也是選美加分項,畢竟可以充當奶媽的第一美人比單純的花瓶有用很多。
梅映容手里的琴古樸沉穩,棕紅色的琴身中透著深沉的烏色,線條流暢內斂,望著便讓人想起漫漫長夜,寧靜厚重。
說實在的,這琴跟梅映容本人的氣質有點不搭,但寧瑜能看出此琴木料不簡單,他見過用明代寺廟拆出來的木頭,如今回憶,質感遠遠不及眼前這張琴。
“海月清輝。”華豐在旁邊喃喃地說,他見寧瑜挑眉,主動補充,“這琴的名字。”
寧瑜點點頭,果然不是凡俗之物。
梅映容抱著海月清輝,在花樹下坐定,修長白皙的手指拂過琴弦,音律順著琴弦流瀉而出,比想象中清越。
梅映容試了試音,眉目低垂,開始彈奏。
寧瑜不是特別了解音律,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曲子,只是感覺從里面聽到了日月交替,四季變換,人生無常。
梅映容的衣袖與琴音一起在風中搖曳,旁邊的花枝輕輕顫動,躍躍欲試想要一起共舞,卻又含羞帶怯,怕驚擾彈琴之人。
方才寧瑜覺得此琴太深沉,與“海月清輝”這個名字,以及梅映容本人不相配,現在才明白是自己想得太淺。
聽著琴音,眼前慢慢展開一副碧海潮生的畫面,幽月高懸,清輝鋪灑,水天縹緲。
繁花再也不甘寂寞,紛紛掙脫枝頭,洋洋灑灑飄落,化作一波一波的海浪,溫柔地淹沒彈琴之人。
花飛花謝,海月生輝,彈琴之人清冷又姝麗,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寧瑜心里佩服,旁邊的華豐已經看傻了,露出癡呆的傻笑。
這時候曲子到了尾聲,海潮澎湃,激蕩回響,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漫天花瓣肆意飛舞,恨不得淹沒整個天地。
太美了,太好聽了,華豐捂著心口,激動得要昏過去,寧瑜本來想鼓掌,但怕發出聲音,只能作罷。
吳管事腆著臉上前,絞盡腦汁對梅映容說各種溢美之詞,梅映容不需要下人吹馬屁,擺擺手讓吳管事讓開,抱琴起身。
彈奏一曲之后的梅映容比平時更美,眼眸如琉璃,比碧海月輝還要閃耀,他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流露出一點點自負,帶著“海月清輝”離開花園。
等人走了,躲在旁邊聽琴的兩個人這才敢說話。
“我滿足了,現在就算讓我去死,我也無憾了。”華豐像喝醉了酒一樣,不肯蘇醒。
寧瑜卻在想另一件事“不是說聽了梅公子的琴聲能提升修為為什么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華豐不允許任何人質疑梅映容,哪怕是質疑他的琴聲都不行,說“聽琴也要看悟性,像你這種修為低微的人自然無法感受琴聲中的力量。”
寧瑜身上的一點點修為還是為了能使用小清潔術。
華豐小聲嘀咕“這可真是對牛彈琴了。”
寧瑜問“難道你就懂了,你不也沒有修為”
華豐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爭辯,只是說“反正我就是聽得出公子琴聲的好。”
寧瑜嘆了口氣,說“我也沒說公子彈得不好。”
華豐說“那你怎么臉色有點黑。”看起來情緒不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