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回不同的是,這回人是清醒的,他見寧瑜前來,站起身,沖寧瑜鄭重地拱手。
“多謝道友救了我,大恩無以為報。”
這人站起來果然很高,身姿挺拔,眉目英俊,頗有世家公子的風范。
說話的聲音也很清朗,只是語氣帶著點點疲倦,仔細看他雖然腰背挺得筆直,但身形不太穩,應該是內傷一直沒有痊愈。
寧瑜問“你記得我”
既然不是沒有知覺,怎么上次看起來沒有意識,害他拖著這么重的一個人,累得要死。
那人說“我被這疏影山的陣法所傷,動彈不得,若不是道友把我搬到溪水邊,我也不可能掙扎著翻身落進水里,嗆了幾口水以后,徹底清醒了。”
寧瑜“”
寧瑜甚至聽不出他是不是在諷刺,這人表情認真坦然,又不像在開玩笑,那只能是傻的了。
寧瑜板著臉,說“這里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地方,你早日下山吧。”
那人再次沖寧瑜拱手,說“我知道道友的苦心,順著那條溪水往下,可以走出疏影山。”他的唇角掛著笑容,哪怕他身上還帶著血污,依舊無法遮掩他的優雅和煦,“疏影山的陣法復雜,道友肯替我指一條明路,實在高義。”
寧瑜心想,我只是想你快點走,可你怎么還在這里。
那人似乎看出了寧瑜的想法,微笑著說“道友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我有必須停留的理由。”
“在下姓薛,名叫薛靜深,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寧瑜穿越成修真界的底層,但對于那些宗門世家還是有所耳聞,其中薛家就是世家里的一個。
傳言薛家家大業大,家主是修真界為數不多的大乘期高手。
面前的這個薛靜深氣度不凡,受了傷,短短時間能恢復過來,想必不會境界低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薛”。
寧瑜身上穿著下人的麻布衣裳,面對世家子弟倒也不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說“我叫寧瑜。”
薛靜深溫和地笑“原來是寧道友,久仰。”
寧瑜當然明白這只是客氣話,奇怪地問“薛家的公子怎么會在這里”
薛靜深頓了頓,無奈地把來龍去脈告訴寧瑜。
原來薛靜深來自薛家的一個旁支,家里的兄弟沖動之下與人打賭,奈何本人本事不夠,只能請薛靜深出面。
這不是把人當冤大頭嗎,寧瑜說“賭約不會是見一見天下第一美人吧”
薛靜深苦笑“寧道友聰明,的確如此。”
世家公子哥最喜歡打這種賭,寧瑜沒穿越的時候見得多了,富二代們經常圍在一起,討論新出道的明星,賭誰能把人約出來。
寧瑜說“沒必要,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太多,疏影山的陣法才越來越嚴密。”
薛靜深同樣無可奈何,但他不肯退卻,說道“我既然答應了堂兄,定會說到做到,可否勞煩寧道友到香浮山莊通報一聲,說薛某求見。”
寧瑜既然能在疏影山上自由行走,應該來自香浮山莊,薛靜深在疏影山里徘徊這么久,受了一身傷,如今遇到寧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寧瑜搖頭“我做不到。”
且不說香浮山莊本身拒絕外人,就寧瑜的仆人身份,根本沒法到梅公子面前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