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寧瑜想的不一樣的是,山頂并沒有大規模的建筑群,也不像有人住的樣子,他們面前是一座黑石筑造而成的廟宇。
這黑石廟的風格不屬于佛釋道的任意一家,簡潔神秘,門口矗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方刻繪著一只展翅高飛的大鳥。
鴻前麟后,蛇頸魚尾,正是鳳凰的圖騰。
雖然寧瑜猜測這里是岐鳴山,但這還是在他進入秘境之后,第一次看見鳳凰的元素。
既見鳳凰圖騰,等于確定那些彩衣人就是岐鳴族族人,他們的身體里流淌著鳳凰血脈。
只不過那些人的血肉全被聞人淵吸干了。
寧瑜抬頭望著圖騰,丹田處的鳳凰紋在發燙,他心里又涌上剛進入秘境時的感情,悲哀惆悵,想要開口哀嘆。
可哀嘆什么,他又說不出。
梅映容在旁邊也很不安,這里跟他印象中的疏影山相差太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說的聞人淵率先進入黑石廟。
寧瑜和梅映容緊隨其上。
黑石廟里幾乎沒有其他東西,只有粗壯的石柱支撐著頂部,留出下方的空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大堂。
這個大堂目測能容納不少人,此時空蕩蕩的,中間有一個祭壇。
祭壇也是黑石建造,目前祭壇上空無一物。
進入神秘的黑石廟之后,寧瑜才有了探索
秘境的實感,前面幾天簡直跟山間徒步似的。
黑石建筑神秘歸神秘,壯觀也壯觀,可里面沒有一個活物,安靜得有些奇怪。
聞人淵走到一根石柱旁邊,熟練地坐下盤腿閉眼入定,不一會頭頂就開始冒白煙。
寧瑜“”
這人從山腳到山頂,走幾步就殺幾個人,殺完人就打坐冒煙,這一路上被聞人淵排出的白霧足以淹沒整個岐鳴山。
寧瑜不信聞人淵帶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繼續打坐。
可眼下這種情況,寧瑜和梅映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一人找了一根石柱,學著聞人淵那樣坐下。
梅映容尚能打坐給自己的眼睛療傷,寧瑜怕空山玉發作,不敢妄動,只好時不時吃幾顆竹米殺時間。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月亮爬上山頭,銀色的月光照射進來,給黑色的石頭鍍上一層柔亮的光。
黑石廟外響起一陣歡樂的聲音,有人在嬉笑,有人在唱歌,聽著很高興的樣子,可仔細聽,依舊無法分辨他們在說什么。
那些聲音越來越近,一群人進入黑石廟。
寧瑜下意識往石柱后面縮了縮,把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
梅映容也像他那樣掩蔽自己,只有聞人淵還是坐在那里,巋然不動。
很多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人,手里舉著火把,說說笑笑地走進大堂。
他們團團把祭壇圍住,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互相湊在一起咬耳朵,似乎在討論著什么令人高興的話題。
這本該是快樂的一幕,可明明近在咫尺卻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實在詭異。
不一會,大堂里便擠滿了彩衣的岐鳴族。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們圍繞在祭壇周圍,眼睛盯著祭壇中間,好像在期待著什么。
過了一會,那些人舉起手里的火把,火把熱烈地燃燒,耀眼的火光照亮黑石祭壇。
祭壇中間出現一道紅色的身影,所有人歡呼起來。
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站在祭壇上,披散著長發,眉目清秀,沖著下方的人群溫柔一笑。
這一笑,明媚動人,連旁邊的火把都失去了顏色。
寧瑜卻無暇去欣賞那男子的臉,因為他分明地看到那人的脖子上戴著一塊紅玉。
那紅玉舒展著雙翅,引吭高歌,分明正是鳳凰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