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感受了一下,經歷過高空中那一輪靈力爆發,他現在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回憶華豐卷宗里的內容,他應當是學成了漂浮之術。
只是這代價有點大了。
寧瑜斜著眼睛看薛靜深,沒有回答,而是指指薛靜深胸口的傷,說“你不處理一下么。”
寧瑜在懸崖上使出全力那一擊,單純只為發泄,他自己也知道,應該無法傷到薛靜深,沒想到這人不躲閃也不化解,生生吃下那一招,胸口處多了一個血窟窿。
薛靜深笑著,表情甚至談得上愜意,說“不用,這樣特別舒爽。”他看著寧瑜,笑意更深,“你可真狠,說下手就下手。”
寧瑜當時以為這人真要把他推下去,說什么都要兩人一塊死,此時也沒什么負罪感,認真地對薛靜深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病。”
薛靜深說“不用人告訴,我自己也知道。”
很好,人貴有自知之明。
寧瑜懶得跟瘋子計較,重新躺平,背貼著草地,看著高遠的天空。
方才他們就是從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來。
“事不過三。”寧瑜喃喃地說著。
這人已經發癲好幾次了。
薛靜深沒有說話,也不知聽沒聽到。
疏影山的工程平穩地推進,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他們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店小二柏利背著行李,站在昔日香浮山莊的大門口,張大嘴巴,吃驚地看著面前空蕩蕩的廢墟,以及中間搭好框架的三層小樓。
“寧公子,這、這是怎么回事”柏利按照寧瑜的吩咐,到山頂上來看看,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副景象。
寧瑜笑著對他說“我們打算在這里定居,你要不要加入。”
既然柏利背著行李,看來是打定主意離開芳園鎮了。
柏利有些遲疑,問“那梅公子呢,這里原來不是香浮山莊嗎。”
寧瑜說道“香浮山莊毀了,梅公子不會再回來。”他頓了頓,說,“而且這座山原本屬于鳳凰不是么。”
嚴格算起來,是岐鳴族先以此處為居所,梅映容算是后面來的。
柏利看著尚未建成的小樓,呆呆地說“是了,這里是岐鳴山。”
他眨眨眼,反應過來,大聲說“我可以留在這里嗎”
他正好無處可去,離開芳園鎮,本來想在山腳下種地捕魚,如今看見山頂這幅景象,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柏利一直聲稱自己的是岐鳴族,可也知道自己實際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神力,此時身處山頂,竟然生出一股豪邁之情,想要留下。
寧瑜笑“當然可以。”
哪怕失去鳳凰神力,這里也是所有岐鳴族人的家。
柏利在寧瑜這里安頓下來,立即加入建設中,他手腳麻利,當店小二的時候積累了許多經驗,給寧瑜他們帶來了很多便利。
修真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那些修為高的大佬,一閉關就是幾十年,他們修建小樓花了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快了。
從無到有,一開始為了材料奔波,后期又一直在摳細節,他們做得精細,耗費不少心血,幸好大家都有一點修為,在靈力的加持下,許多事情做得飛快。
這一年,薛靜深一直待在寧瑜身邊,他修為深厚,剛好充當動力庫,干了不少說出去其他人不會相信的雜活。
只是這人太過瘋癲,完全無法預判他的行動,對于寧瑜來說,像一顆不定時炸彈。
更不說他還惦記著空山玉。
好在在小樓建成的時候,一切順利。
寧瑜帶著其他人站在樓閣之前,望著他們親手建造的房子,感慨萬千。
他們這些人都是香浮山莊的家仆,如今終于建設好自己的新家,每個人都激動萬分。
小樓只有三層,卻飛檐立柱應有盡有,里面的結構以實用為主,安排了許多房間,可也不失美觀,每一處漆面與造型都經過反復設計,甚至連樓梯扶手上的裝飾都是工匠們親手雕刻而成。
他們以小樓為中心,依據香浮山莊原來的構造重新規劃了院子,如今有樓閣有庭院,一切都有模有樣。
寧瑜比其他人感觸更深。
這里正是岐鳴族黑石廟的位置,后來成為了香浮山莊的內院,現在他們在此處興建新的樓閣,何嘗不是一種傳承。
在正式搬進去的那天,所有人聚在一起,點燃篝火,好好吃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