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一會,他才返回找到成秋和柏利,三人一同前往拾花叟的宴席。
拾花叟的宴席設立在一間琉璃大廳里,廳堂的面積極大,足以容納百人,四周是通透的琉璃壁,抬眼便能看到外面盛開的花卉。
大廳里擺滿了桌案,后方密集,前面松散,最前排是獨立席位,自然留給各大宗門世家里的重要人物,但每張桌子上都裝飾著鮮花,精致典雅。
女侍們接待諸位落座,寧瑜手里的邀請函級別很高,女侍自然地領他往前走,被他拒絕了。
他拿了聞人淵的邀請函,不等于要替代聞人淵的位置,他這個金丹就不往前湊熱鬧了,寧瑜與成秋和柏利在最后面找了個桌子坐下。
賓客們陸陸續續前來,彥青持和薛燁被請到上席,彥青持身形板正,目不斜視,而薛燁則是不停地往后看,等找到寧瑜后才笑了出來,明目張膽地隔著中間幾十張桌子沖他打招呼。
云敏各種意義上地上不了正席,坐在中間,圣心門只有云有行勉強被安排在前面。
就像云有行說的,媚修的名聲不是太好,拾花叟能讓他們進門,已經算修真界里一視同仁的了。
寧瑜遠遠地坐在后方,觀察著大廳里的眾人。
等所有桌案前坐滿了人,女侍們端上瓜果吃食,寧瑜笑著謝謝漂亮姐姐們,然后望著餐盤里的食物挑了挑眉毛。
修為高的人果然不愛吃東西,面前的點心雕刻成花朵的形狀,一瓣一瓣的花瓣用汁水染色,嬌艷欲滴,就連花蕊都栩栩如生,精致歸精致,可分量也太小了吧,一口吞下都不夠塞牙縫。
沒人真的吃東西,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待主人入場。
寧瑜正在想修真界的人素質真高,大廳秩序井然,沒人喧嘩,就在這時,拾花叟終于出現了。
寧瑜驚訝地睜大眼睛。
拾花叟披著一件厚重的大氅,衣服上繡著五色團花紋樣,不見繁亂,只余奢華。可如此華美的衣袍沒給他帶來一絲活力,拾花叟步伐緩慢,走得艱難,一副老態龍鐘的疲態,可他分明頂著一張少年人的臉。
這幅面容寧瑜見過,正是在芳菲華庭的廣場上與他搭話的少年。
寧瑜再怎么也想不到那少年竟是拾花叟本尊。
拾花叟,換個說法是喜歡拈花惹草”的老人,寧瑜下意識以為拾花叟一定是位慈祥的小老頭,可仔細想想,沒人規定老頭就不能頂著一副少年容貌。
只能說不愧是年齡成迷的修真界。
拾花
叟慢吞吞走到中間,半張著眼睛,精神不似太好,說道“諸位遠道而來皆是貴客,希望能在這里待得愉快。”
他說著說著,咳嗽一聲近日老朽身體欠佳,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大家多包含。”
底下有人似乎想說話,但沒有出聲,這時候薛燁旁邊的人捅了捅薛燁,薛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說“拾花叟客氣了,萼城熱情好客,芳菲華庭精美絕倫,我等感謝拾花叟的盛情邀請。”
寧瑜還是第一次見薛燁這幅談吐得宜的樣子,不由有些新奇。
不得不說,薛燁從容有禮,玉樹臨風,這樣子還挺帥氣。
薛家的公子代表底下眾人夸贊芳菲華庭,感謝拾花叟,可拾花叟并不高興,依舊耷拉著眼皮,毫無感情地“嗯”了一聲。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看出拾花叟不太滿意,薛燁也摸不清頭腦,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這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自外面傳來。
“萼城的人熱情,芳菲華庭也的確精巧,可這里最美的還是遍地的繁花,天下何處能有萼城的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