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點,秦寶關了燈,聽見墻根底下幾聲貓叫,還是只被卡住喉嚨的老公貓。
秦寶“”
他打開窗戶往下探頭,隱約看見涂逸森的影子,對方沖他揮手,叫得更歡。
他窗臺爬到一半,不得已摸出手機來,發條短信警告對方別他媽叫了
果然不如單一鳴靠譜
涂逸森緊接著回我是想告訴你別下來我沒找著那梯子
秦寶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花匠工具房旁邊常年都放著工具梯,他昨天回家還瞅見過,一定是老爺子算準了他們要來這招叫人給撤了。
晚了。
他人已經順著二樓窗臺下來,踩到一樓茶室的屋頂。
那屋頂瓦片長了青苔,人才在上面止不住地打滑,秦寶走得很快。
涂逸森在下面看都提心吊膽,眼睜睜看他順著屋頂抵達圍墻。
不遠處傳來幾聲狗吠,涂逸森急了,站墻下面用手臂比出大大的叉,叫他不要跳。
這圍墻三米高,秦寶小時候往下面看一眼都覺得眼暈,現在好像也沒那么可怕。見他非要跳,涂逸森只得放棄比叉,展開雙臂作勢接著。
兩人摔在一起,肉墊涂逸森差點吐出一口老血,臉都白了“爺爺他老人家再說你太瘦我就讓他來試試。”
秦寶疼得齜牙咧嘴“就你這樣還運動員”
動靜不小,狗吠也近了。
兩人默契住嘴,爬起來一溜煙往外跑。
涂逸森叫的車等在外面,司機問他們去哪兒,涂逸森直接報了個五星級酒店名。他在那兒常年有房間,有時約校隊那群人在那兒喝酒打牌。
剛進酒店房間沒多久,涂逸森他爸就打來電話,問秦寶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涂逸森自然不承認。
沒一會他父親也打來了。
涂家是典型的ao配雙男性家長家庭,兩位家長都很嚴厲。這位任軍職的aha父親比他爸更不好糊弄,就這涂逸森也敢裝傻“啊秦寶我不知道啊,我都睡了。”
掛了電話,他朝秦寶擠眉弄眼“夠意思吧要是事跡敗露,清明節記得來給我上墳。”
秦寶點頭“你放心,你要是被你爸打死了,我保證第一個幫你收尸。”
涂逸森問秦寶什么打算,秦寶光想著跑了,也沒想那么遠,嘆口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我爺爺消氣再說了。”
涂逸森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沒有在酒店留太久,畢竟他還得趕回去出現在自己的床上裝睡。
秦寶只在酒店待了一晚,第二天中午酒店就通知他退房。涂逸森打電話來,支支吾吾地說他卡被停了,人也出不來。
秦寶自己手機賬戶里是有些錢的,但是他是未成年人,這酒店著魔一樣,死咬著沒有成人身份證不給續房。
那頭單一鳴失蹤似的,還是聯系不上。
沒辦法,秦寶只好打給盧哥,想說不如直接去宿舍住算了,不用花錢還方便工作。
結果老爺子似乎已經給盧哥那邊打了招呼,盧哥竟然一反常態“寶,你要不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秦寶有些惱了“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的,接下來好多工作都排好了,這不是要命嗎可是我真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盧哥都快哭了,“都怪我,豬油蒙了心,眼睛都落在尺子上了,沒照顧好你”
“別找理由了,盧為書,你就是個膽小鬼”
掛斷電話,秦寶又氣得在房間里轉圈,暗自發誓等將來他出去了,一定要換個能成大事的經紀人。
轉完了圈,一陣陣的心慌。
他恨自己怎么在家喝水不穿上衣,又恨自己為什么還不成年,連這么點事情都解決不了。
手機一直在震動。
秦先生的手機號碼不停出現在屏幕上,鈴聲念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