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自去刑訊室領了罰,不聲不響地沖洗掉滿身的血漬,又來到了陸家宅子。
他想,還是可以勸說一下的,許旭是個不近人情的科學瘋子,不可能對一朵花手下留情。
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陸一才更是眾人沒有想到會對某人手下留情的對象。
陸家宅子靜悄悄的,連路過的鳥雀都不敢嘰嘰喳喳,空氣中蕩漾著一股海水的咸濕味道。
這里是一種詭異的黑暗,鋪天蓋地的,似乎是某個邪神的統治區域。
陸一倒是不害怕,他在這個宅子里這么多年,再恐怖的事情都經歷過了,沒什么好害怕的。
他輕輕敲了敲門,發出的咔咔聲音在寂靜里格外明顯,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門發出難聽又艱澀的咯吱聲。
陸衍冰冷的聲音傳來,“進來。”
陸一打開了門,外面一點點路燈的光線順著門開出的縫隙鉆進宅子,照亮了旋轉樓梯口的巨大雕像。
這像是個邪神的雕像,看不清面容,只看前面的話是個正常男人,就是多了分難以捉摸的憂郁帥感。
然而雕像的背后從各處伸出的,幾乎鋪天蓋地的觸手昭示了其的不普通,雕像的塑造者一定沉迷于這次觸手,幾乎將那種彈跳的,濕淋淋的,帶著吸力的觸感刻了出來,每一條都極近完美。
陸一知道這是陸衍自己刻的,這倒也不難猜,畢竟整個世界估計都找不到比陸衍更癡迷于這種觸手的人。
比起癡迷,更像是膜拜,信仰,以及對信仰的一點點不傷大雅的褻瀆。
陸一自己是不太知道這些事的,他沉默寡言,即使成為陸衛里面實力數一數二的暗衛以后,也很少理事,只是在很久以前還跟幾個人一起住一個地方的時候,聽他們講過陸衍的往事。
聽說,陸少之前是召喚出了邪神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反正跟門口的雕像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更為俊美,跟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一對視上,你會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得干干凈凈。
陸少像對待神明一樣對待那位大人,這里以前是有個很大很大的后花園的,陸少將花園中間挖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池,還做了各種各樣新奇的小通道和小洞穴。
那位大人選了一個洞穴住下,陸少高興得那幾天笑容都掛在臉上沒下去過這或許對別人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對這位陰鷙恣睢,手段很辣的陸少來說,這簡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大人桌上的瓜果是隔一個小時要換的,大人說喜歡海底的味道,陸少就派人潛到海底去取海水,還要每天一換,陸少還特地跟專業人員學了按摩,跑到那位大人面前毛遂自薦,被一只觸手拍飛了。
只是后來不知陸少做了什么,陸一看見那位大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在他的記憶里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陸一晃了晃腦袋,停止自己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走上了樓梯,穿過一層黑黢黢的樓道,到達了走廊的盡頭。
陸衍坐
在黑暗覆蓋住的沙發里,看不清神情,對著雕塑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陸一上前低聲道:
“領主,我以為招攬以為強大的精神系異能者,比拿他去做實驗,價值更高一些。”
耳邊傳來陸衍悶悶的一聲嗤笑,“陸一,你的腦子被蠱惑住了這樣一個異能者,能隨便為我們所用不出賣我們基地都是有良心了”
陸一抬起頭還想爭辯兩句,陸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別說了,估計那人現在已經被許旭用針管扎成刺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