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有多少給多少吧。”時嘉自然知道自己這點兒食物對于難民來說是杯水車薪。甚至面對這種事情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置之不理,避免麻煩才對。
“好。”春草從車廂里拿出大半的食物和水,只留下足夠他們前往商都的吃食。
“這些聳你們了。”春草沒有下車,這么多難民,她害怕被撕了。果然如她所料,食物和水還沒有離開她手,就遭受哄搶。搶奪間,馬車被撞了好幾次。搖搖晃晃的,馬兒都受了驚嚇。
黑羽馴馬技術高超,才將馬兒安撫下來,而不至于造成踩踏事件發生。
春草咽了口唾沫,大聲道,“別圍在這里了,吃食給了你們,我們也沒有了。”
“姑娘,行行好吧。”
“仙女……”
“菩薩……”
時嘉皺眉,但并沒有后悔,那點兒食物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或許讓某幾個人晚死一天。
晚一天,就多一天的希望。
只是車廂被敲得啪啪作響時,她還是有些后悔的。她感覺她這個人很矛盾,明明經歷了那么多應該鐵石心腸才對,但每次面對這些總是心軟的,總是喜歡善發她那“虛偽”的圣母心。
“黑羽,快走。”時嘉吐出一口氣,壓下紛亂的思緒,默默深呼吸,緩解身體的不適。
“師傅?”春草第一時間發現時嘉的異常,連忙從隨身香囊里拿出一個瓷瓶,打開瓶蓋,倒出一粒綠豆大小的藥丸,遞到時嘉嘴邊。
“嗯。”時嘉咽下藥丸,“別擔心,我無礙。”
春草只是默默遞上溫水。
時嘉透過被風吹開的窗簾,看著那些被馬車遠遠甩在后面的難民們出了神。“黑羽,那些難民是從哪兒來的?”
黑羽趕著馬兒,靠在車廂上,“應是充州一帶來的吧,今年北邊和東邊大旱,百姓們為了活命只能往南邊遷移。”
“但,我看他們似乎不是往南邊去的。”
“他們估計是去上京。”黑羽道,“但他們就算去了上京也不可能進城,約莫就是呆在城外,靠著上京城里的權貴施粥度日了。”
時嘉皺眉,“朝廷不管他們嗎?”
“管也管不過來,南邊雖然沒有大旱,但這幾年也時常糧食歉收,北邊又大旱,國庫沒錢。”黑羽小聲說,“且如今當今年歲已高,皇子們謀求上位,忙著籠絡大臣們呢,哪有時間去管這平頭百姓?……咳咳,趙大夫,您就當沒聽見哈。”
他平日和主子黑云他們說習慣了,稍不留神又將自己心里話吐嚕了出來。
“放心,我不會多嘴。”時嘉想到任務介紹中,趙雯雯第二世嫁給一個最后上位的宗室子弟。
這宗室子弟是誰來著?哦,安遠侯!咦,等等,這不是和安定侯只是一字之差嗎?
難道是一個人?
時嘉連忙問,“黑羽,你知道安遠侯嗎?”
“啊?”黑羽一愣,“安遠侯?趙大夫你問安遠侯做什么?你認識他?”
“不認識,我聽我師傅說過,突然想到安遠侯和安定侯只有一字之差,所以好奇問問。”
“哦哦,安遠侯呀,他和我們家侯爺一樣都是圣上親封的一品公侯。”黑羽道,“安遠侯同樣手握兵權,為陛下鎮守西北邊境,同時安遠侯還是陛下的親侄兒,身份尊貴……”
黑羽滔滔不絕地講述安遠侯的豐功偉績,整個人興奮不已,與那狂熱粉絲一般無二!
時嘉沒有打斷,只在他結束時說了一句,“這么說來,安遠侯可以稱得上功高蓋主了。”
當然不出意外的被黑羽強烈譴責,“怎么能說功高蓋主呢!安遠侯明明對陛下忠心耿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