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貝爾納伯爵派遣的由一百伯爵親兵和兩百隨軍勞役組成的輜重隊卻被一支騎兵隊伍和幾支神出鬼沒的特殊隊伍輪番的阻攔,沿途道路陷阱不斷,突擊夜襲出其不意,從盧塞斯恩南境到蒂涅茨郡城這短短的兩日路程輜重隊已經走了四天,每天晚上都有精神崩潰的勞役農夫逃逸,五十幾架大小糧車已經被焚燒了十幾架。
最讓西軍無奈的是他們居然對此無能為力。當輜重隊逾期兩天未到之時西軍準備派一支大隊伍去北地迎接,但溫切斯頓南方萊恩莊園中卻突然出現了一支三百人規模的軍隊,這支軍隊一幅隨時會撲上來撕咬的架勢,只要西軍敢動身,說不定萊恩莊園那三百士兵會伙同溫切斯頓莊園內的一百多守軍捅他們的屁股。
最致命的是西軍營寨糧草匱乏,兩日前他們壯膽率軍搶掠了溫切斯頓北邊的一座小莊園,結果蒂涅茨郡城守備軍團立刻整軍備戰,一幅要出城與西軍拼命的架勢,而且彼埃爾子爵當即下令全郡所有的領主準備集結打仗,加上蒂涅茨郡是伊夫雷亞侯爵的直屬領地,西軍又不像盜匪那樣搶了就能跑,所以在蒂涅茨郡境下手風險實在太大。
原以為是群狼進了雞窩,現在到了地方才發現是羊群掉進了狼穴,西軍只能再三壓縮每日的口糧,期待北邊的輜重隊能克服重重困難將糧食輜重運到這里。
至于一舉攻下溫切斯頓莊園的豪言壯語再也無人提及,他們只能指望輜重隊趕來補充給養后圍上十天半個月給上頭一個交代就撤軍
蒂涅茨郡城以北十五英里,幾天前那場騎兵突襲戰場的尸體已經被西軍收斂埋葬,但滿地的干結的血跡被連日的雨水沖成了血湯泥漿。
不過此時這里又變成了一個開荒種田的工地,附近村落中的上百個平民農夫在管吃管喝每天一芬尼的“高價”薪酬吸引下扛起鐵鋤鐵鍬、牽著耕牛駑馬、掛著鐵鏵重犁來到這處地方進行他們最擅長的活計挖土。
以南北大道為中心,周圍半英里的地方已經布滿了深坑大洞,那些農田里也被挖出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溝壑,連距離道路更遠的農田荒地中都被人為的設置了障礙
道旁的一塊巨石頂上,剛剛歸降不久的雷多安陪在安格斯身旁,看著農夫們不停揮舞的農具鋤頭,忍不住說道:“安格斯大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用鋤頭耕犁打仗的,這下子我算是長了見識了。”
“這樣的事情對我們而言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大人曾說過,對付敵人無論多么險惡的陰謀都不算過分。”
“你給四周放哨的士兵傳令,務必給我睜大眼睛,我們能夠派人偷襲他們的輜重,他們也可能偷襲我們的農夫。”
雷多安領命跳下巨石朝“工地”四周警戒放哨的手下跑去
亞特不知道西境邊軍的實力,所以在調派軍隊北上迎戰的時候將剛剛歸順不久的雷多安以及他手下的“勇士”們一齊調到北地備用,這些家伙都是悍匪出身,戰力絕對比領地的臨征農兵要強,在關鍵時刻也能派上作用。
這不,安格斯奉命負責北方阻擊戰的時候就帶上了這群人。
斯坦利率領的特遣隊和呂西尼昂率領的騎兵隊專門負責偷襲蠶食那支輜重隊,而安格斯則親自負責在輜重隊前進的道路上挖掘陷阱坑洞,阻攔他們南下的步伐。
這樣的攔截已經進行了兩次,但這次的排場最大,安格斯不但讓雷多安的手下全都做回了老本行,更是花錢雇請了許多附近村莊聚落的農夫幫忙挖掘陷阱障礙。
就今天挖掘的路障,那支輜重隊沒有一天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填平,況且騎兵隊和特遣隊是不可能讓他們安心填坑的
溫切斯頓莊園北側道路旁的荒地中,一座以枯枝雜草和破布氈毯為材料搭建的臨時營寨里一片蕭瑟。
天空飄著陰雨,腳下踩著淤泥,潮濕的木柴不易燃燒,點了半天也才弄出了一股股嗆鼻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