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內堡的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天色盡黑攻入城堡的軍隊方才漸漸平息。
戰爭是殘酷的,半個月的慘烈戰斗已經將熱內堡打成了一片廢墟,投石機拋射的巨石砸塌了房梁屋檐毀壞了城墻民居,就連領主大廳都被偶爾遠射的擂石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熱內堡中已經沒有平民,事實上在數月前施瓦本人攻下城堡的當天在戰斗中幸存的勃艮第平民就被擄掠屠殺一空,剩下被強虜當作守城軍隊奴隸的勃艮第人也在這幾日里被殺得差不多。
施瓦本人的尸體也堆積在城堡的各個角落,得益于亞特那道豐厚的軍賞令,駐守熱內堡的施瓦本人幾乎被屠戮一空,除了那些在城頭激戰幸存的騎士勛貴和一個領兵男爵之外,其余所有的施瓦本士兵全都被殺死,沒有幸存。
街道兩邊幾乎都是殘破的肢體和碎裂的肝腸肚肺,血跡合著剛剛融化的積雪被踐踏為爛泥,若不是那些東西太過妨礙勃艮第士兵搜刮的步伐,都沒有人愿意把它們歸掃到道路兩旁。
城防已經穩定,各處街角要道也有披甲執銳的士兵巡邏,殺伐了一日的勃艮第軍隊聚集在各處攻占的府邸宅院中升起篝火烤煮著從施瓦本人那里搜刮來的肉食蔬果,抱著酒桶木杯暢談今日的收獲。
熱內堡領主大廳,破了一口大窟窿的一樓廳堂里燈火通明。
十幾支勃艮第軍隊的指揮官齊聚于此,領主大廳外的空地上堆積著山丘般的戰利品,十幾個兇悍的士兵抽劍持矛護衛在“山丘”四周,防止紅眼的士兵哄搶戰利。
私藏戰獲的事情肯定無法禁絕,但十幾支隊伍相互監督之下絕大部分戰利品還是被拿出來分配。
施瓦本人是打算長期堅守熱內堡的,所以糧食物資是絕對少不了的,駐守熱內堡的又是施瓦本精銳軍隊,所以武器盔甲和軍資軍械也是少不了的。
唯一少了一點的就是金銀財貨,施瓦本人在邊境大肆劫掠之后已經將大部分搶掠而來的金銀貴貨運回了國境,所以刮地三尺也只搜羅到不到六萬芬尼的金銀。
這些堆積如山的戰獲里有一半已經有了歸屬,凱特蘭男爵是率先破城的,在邊軍中勢力也是最強的,屬于他的那份沒人敢多想。
作為整支軍隊和整個戰場的實際指揮者,他直接拿走了施瓦本人的八十套盔甲、一百件武器、五十罐火油、二十三架弓弩和所有的弩箭。亞特是整個軍隊的金主,也是實力最雄厚的軍隊指揮官,那些邊軍領主軍官們也不敢提出異議。
至于金銀財寶貴重貨物和糧食輜重亞特絲毫不提及,倒不是亞特想慷慨紳士,主要是因為他還指望這支勝利之師在接下來收復失地的戰斗中心甘情愿地出兵出戰。
約恩子爵戰績平平,帶來打仗的軍隊也不足兩百多半還是農兵,不過他是整個布拉蒙郡的郡長,又是所有人中爵位勛銜最高的,他拿走了剩余戰利中的三分之一,大家也不愿得罪他。
被幾番分配以后戰利品仍舊堆積如山,這些東西變成了所有人搶占的焦點,十幾支軍隊的指揮官們在破洞的領主大廳里不停地爭吵,每個人都在哭窮叫慘,為的無非是多拿一份戰利。
亞特已經得到了自己的那部分,有勛銜最高的約恩子爵斡旋協調他也不愿意置身于那些領主軍官們的口水之中,留下一句讓各位指揮官先行討論的話以后就走出了大廳來到屋外透氣。
走出大廳,刺骨的寒風猛灌進亞特的脖根,寒意順著衣甲傳遍了全身,亞特縮了一下朝門旁的篝火鐵架走去,侍衛官羅恩也跟了出來。
亞特將雙手湊近篝火火焰,熱意方才順著手臂漫入全身勉強驅走了寒氣。
凍得原地跺腳的羅恩也趕緊湊上了篝火取暖。